午后的阳光透过工作室的窗棂,在布满魔法笔记的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艾菲儿咬着羽毛笔的末端,眉头紧锁,指着另一卷古老皮纸上的一段复杂祷文。
“所以这个祷文也不能使用了,是吧?”她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习惯性的无奈,以及一种正在逐渐巩固的认知。
我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把玩着一枚自行悬浮、缓缓旋转的金币。
“跟神明挂钩的,都不能用了,明白吗艾菲儿?”
我的语气带着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你问哪个神,那现在大概率都是死了的状态。诸神黄昏可不是什么童话故事。”
艾菲儿似乎不死心,又或许是出于学者的考据癖,追问道:“那……弗雷(Freyr)呢?掌管丰饶、和平与阳光的神?”
“被火焰巨人苏尔特尔(Surtr)斩杀。”
我眼皮都没抬,“弗雷曾为了娶女巨人葛德(Gerer),昏了头送出了自己的魔剑。结果在诸神的黄昏中,失去武器的他,拿什么去抵挡苏尔特尔那柄燃烧的末日之剑?最终战死,理所当然。”
艾菲儿吸了一口凉气,在笔记上飞快地记录着,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海姆达尔(Heimdall)呢?”她又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求证的光芒,“那位号称‘诸神守卫’,能耳听八方、眼观千里的神明?”
“与洛基(Loki)同归于尽。”
我撇了撇嘴,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说是‘诸神的守卫’,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结果呢?在诸神的黄昏中,还不是和他的宿敌洛基打得你死我活,最后两人互相给了对方致命一击,一起玩完。到头来,他守卫了什么?什么都没守住。”
我挥了挥手,像是要驱散这些陈腐的历史尘埃。
艾菲儿的提问,倒是勾起了我不少古老的记忆碎片,那些关于神明喧嚣与陨落的过往。
今天一整天,趁着雅努斯和瑟薇娅难得地单独出去逛街,享受她们的二人世界,艾菲儿便抓紧时间,泡在工作室里与我探讨这些困扰她已久的、关于古代魔法与神明的关联性问题。
“那奥丁(Odin)呢?”
艾菲儿追问,翡翠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应该是阿萨神族中最强大、最智慧的神明了吧?他总该……”
“被芬里尔(Fenrir)杀死了。”
我打断了她的话,看着艾菲儿瞬间僵住的表情,我随手在空中勾勒起来。暗色的魔力线条流淌,迅速构建出一个极其复杂、蕴含着某种“绝对束缚”概念根源的魔法术式模型,其结构精妙绝伦,却又带着一种近乎悖逆常理的诡异感。
艾菲儿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呼吸都为之停滞,死死盯着那个悬浮的术式,仿佛看到了知识的终极殿堂在向她敞开大门。
“这、这是……?”
“荒谬之锁(Gleipnir) 的术式原型,”我淡淡道,“由猫的脚步声、女人的胡须、山的根、熊的警觉、鱼的眼泪和鸟的唾液这些‘不存在’之物概念编织而成,理论上能束缚一切存在。”
我顿了顿,在她痴迷的目光中,轻轻挥手打散了那令人心眩的模型。
“——即使是这样的法术,最终也没能阻止芬里尔挣脱,并在诸神黄昏中咬死了奥丁。”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古老的嘲讽,“不过,后来我发现,用这术式的简化版去绑一只不知好歹的海妖,倒是显得大材小用,效果拔群。”
艾菲儿几乎是扑了过来,又一次习惯性地紧紧钳住了我的手臂,仰起的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渴望与急切:“霍格大人!请、请务必教我这个术式!求您了!”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和她的激动,我低头看着她发亮的眼睛,摇了摇头。
“哪有这么简单?”
我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嗷呜~”她放开手开始捂头。
“完整的荒谬之锁,其构建和驱动所需要的魔力,以及对规则的理解,根本不是你现在能触及的。强行尝试,你瞬间就会被抽干生命力,变成一具空壳。”
看到她脸上迅速蔓延开的失落,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我话音一转。
“不过,”
我指尖再次亮起微光,这次勾勒出的是两个相对简单,但依旧精妙强大的锁缚术式模型,“德洛米(Drómi)之锁与莱汀(Leyding)之锁,倒是可以教你。前者擅长封锁能量与法阵流转,后者则着重禁锢**。它们都曾是用来束缚芬里尔的锁链——当然,最后也都没能困住那头怪物。”
艾菲儿的眼神立刻重新燃起火焰,紧紧盯着那两个新出现的术式,用力点头:“我学!”
接下来的时间,工作室里充满了低沉的讲解声、偶尔的提问,以及魔力模拟运转时的细微嗡鸣。
我讲解着术式的结构原理、魔力注入的关键节点、以及其中蕴含的古老智慧。艾菲儿听得无比专注,时而蹙眉思考,时而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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