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一日一次,在记忆的废墟里考古,试图以这种方式让老人找回那个曾经的自己。
时光仿佛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静止,又好像在飞速流逝。
丁辰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有点不甚真实。
手里是浸润了岁月的老物件,怀中是活色生香的俏佳人。
浪里个马,老子这该死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软饭生涯,真是好生无趣!
就在丁辰以为这种“无趣”会无限期延续下去的时候,周末清晨,一通急促的铃声突然打破了平静。
电话刚一接通,顾婉清那带着哭腔和极度恐慌的声音便冲了出来:阿辰...爷爷他...突然不认得我们了,一直说要回家...现在情绪特别激动...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助,我们正要送他去医院…你,能不能来一下...
丁辰心头一紧,别慌,稳住!我窝个尿就到!
挂断电话,他推开窗户,手指在身前潇洒一划,一道隐字诀瞬间融入体内。
“走你!”
下一秒,身形一纵,整个人便如大鹏展翅,几个起落间,已经掠过近百米距离。
顾婉清刚放下电话,一转身,便看到丁辰仿佛从空气中走出来一般,已经站在了不远处,正朝她大步走来。
她直接傻眼了,“你……怎么这么快?!”
“咳,我刚好在附近晨跑。”
“哦。”
顾婉清呆呆地点点头,随即猛地反应过来。
晨跑?那他刚才电话里说的……
我去!这混蛋,难道是拎着那玩意尿在了路边?!
丁辰的目光已经越过她,投向屋内。
老人还坐在那里,但眼神涣散,嘴里翻来覆去就一句:“回家……我要回家……这不是我家……”
更要命的是,老爷子时不时还对着空气指指点点,嘴里念叨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妄想症状已经相当明显。
所幸顾婉清的大伯顾建国是中医院神经内科的主治医师,很快就安排了急救车。一路上,老人的情绪忽明忽暗,时而暴躁时而安静,让人揪心。
丁辰全程没说话,只是用神念关注着老人的状况,眉头越皱越紧。
医院走廊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顾家几人匆匆赶至,一个个愁眉不展,低声交谈着,眼神时不时飘向病房。
丁辰作为唯一的外人,安静地站在角落里,虽然没人问起,但他能感受到投向自己的几道混杂着疑惑、审视甚至还有一丝警惕的目光。
顾婉清的母亲几次想开口问女儿点什么,但看看这阵仗,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倒是匆匆赶来的二姑,一把拉住顾婉清的手,不停地安慰着。
一系列检查做完,顾建国的表情,异常凝重。
他把众人叫到特护病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在顾婉清身上停留了片刻。
开开,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顾建国语气柔和,没有你的细心照顾,你爷爷的病情恐怕会恶化得更快。
说这话时,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站在房间一角的丁辰。
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想必和侄女的关系不一般。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过问这些琐碎的时候。
大伯,爷爷到底怎么样了?顾婉清死死咬着嘴唇,问道。
顾建国深吸一口气:情况不太乐观。病情已经发展到中重度阶段,出现了明显的功能障碍和行为异常。
更糟糕的是,老爷子脑部有多处腔隙性脑梗的新发病灶,脑血管狭窄程度超过70%。结合他现在的血压波动和心脏功能……
顾建国的声音低了下去,随时可能发生大面积脑梗,或者脑出血。
他叹了口气,给出了一个冰冷的结论:……简单来说,老爷子现在……需要全天候的照料和监护,已经不适合再在清水斋那边疗养了。
一句话,让整个病房的空气都凝固了。
那...治疗方案呢?顾婉清的声音有些发颤。
目前会先用药物控制症状,改善脑部供血。顾建国停顿了一下,不过说实话,这个阶段的治疗效果...比较有限。我们最主要的目标是延缓病情的进一步恶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他在后面的日子里,能够更加体面点。
轰!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顾婉清看着母亲低下头无声地抹泪,父亲的手在裤子上攥成了拳头,二姑靠在墙边,肩膀微微颤抖。
而她自己,却像是一脚踩空,只觉得天旋地转。
从小到大,爷爷一直是她最亲近的长辈。开开和心心这两个名字就是爷爷给她和妹妹取的。
现在听到这样的诊断,她只觉得心如刀绞。
绝望之中,她的视线瞬间模糊,下意识地望向身后,最终将目光投向了房间一角,那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却一直低头沉思的男人。
“阿辰!”
她像疯了一样,完全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猛地冲过去,一把抓住丁辰的手臂,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声音里带着绝望的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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