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在规则博弈中再次险胜,但他的名声在部分老牌仙官和既得利益者中,已经从一个“不懂事的临时工”升级为“牙尖嘴利、诡计多端的麻烦分子”。一些暗地里的非议和诋毁愈发不堪入耳,甚至开始波及到他出身的档案馆,说他是因为在档案馆混不下去才攀附魔尊。
这一日,仙事部召开一次关于平台后续发展的跨部门协调会。与会者除了焚夜、凌绝、姜明和小灵,还有功德KPI考核组、资源调配司、异域联络处等几个关键部门的负责人,其中不乏之前联名质询或被姜明用数据打脸过的仙官。
会议刚开始,气氛就有些微妙。资源调配司的一位副掌司,姓王,是个面团团富态中年仙官,率先发难,矛头直指姜明主导的“种子基金”和“高难度协作项目”。
“姜顾问年轻有为,锐意改革,令人钦佩啊。”王副掌司笑得和蔼,话里却带着刺,“不过,这‘种子基金’投入巨大,扶持的却多是些冷僻项目,见效慢,风险高。反观一些传统优势领域,比如仙丹推广、法器跨界应用,却因为资源被分流,发展势头有所减缓。这是否有些……本末倒置?毕竟,这些传统领域才是我们仙界影响力的基本盘嘛。”
他话音刚落,旁边几位仙官便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小灵在姜明身后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刚想开口反驳,却被姜明一个眼神制止。
姜明推了推眼镜,目光平静地看向王副掌司,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字字清晰:“王副掌司关心基本盘,用心良苦。不过,您所谓的‘传统优势领域’,近三个季度的跨界用户增长率已连续下滑,用户平均停留时长缩短了百分之十五,异宇宙负面反馈中,‘内容陈旧’、‘缺乏新意’的占比上升至三成。请问,守着一条流量和口碑都在流失的‘基本盘’,意义何在?是等着它彻底变成一潭死水,再来哀叹‘祖宗之业’不保吗?”
王副掌司脸上的笑容一僵。
姜明却没停下,继续用他那平铺直叙却杀伤力巨大的语调说道:“至于‘种子基金’投入产出比,我这里有份详细分析报告。基金扶持项目中,已有七个项目成功衍生出新的技术路线或合作模式,间接带动了三个传统领域的升级转型。而您提到的仙丹推广,最近三个月热度最高的三个案例,有两个借鉴了基金项目‘跨界文化适配性研究’的成果。用有限的资源孵化未来可能引领方向的火种,这叫战略性投资。如果王副掌司认为这是‘本末倒置’,那我建议您重新学习一下‘本’和‘末’的定义。”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几位原本想帮腔的仙官,默默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王副掌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这数据支撑的犀利言辞。
这时,功德KPI考核组的一位姓李的老仙官,捋着胡须,慢悠悠地开口,试图缓和气氛,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施压:“姜顾问所言,也有道理。不过,改革固然重要,稳定亦不可轻忽。如今平台上,因为权重调整而心生怨言的编外人员不在少数,长此以往,恐生事端。是否可以考虑,适当放缓步伐,多听听基层的声音?”
姜明转向李老仙官,语气依旧平淡:“李老顾虑的是。不过,据平台‘信誉积分’系统监测数据显示,近期表达不满的账号中,百分之七十为低信誉积分账号,其历史行为中恶意举报、灌水、抄袭占比极高。真正勤恳创作、信誉良好的用户,对规则优化的支持率超过八成。请问李老,我们是应该听从那百分之七十的‘噪音’,来否定那百分之八十的‘心声’?还是应该清理噪音,让真正做事的人能安心创作?”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嘲讽:“还是说,考核组平时考核绩效,也是谁闹得凶,就给谁糖吃?”
“你!”李老仙官被噎得胡子直翘,指着姜明,半天说不出话来。
焚夜坐在主位,端着杯灵咖,掩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凌绝则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异域联络处的一位女仙官见状,赶紧打圆场:“姜顾问能力出众,大家有目共睹。只是,如今平台规模越来越大,涉及资源越来越多,姜顾问以‘见习’身份统筹全局,名不正则言不顺,工作推进难免受阻。不知仙事部是否考虑,早日为姜顾问转正?”
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暗藏机锋。一方面点出姜明权限不足的现状,另一方面也是试探仙事部和焚夜的态度。
姜明看了那位女仙官一眼,淡淡地道:“多谢关心。我的工作推进,靠的是数据、逻辑和平台整体效益的提升,不是靠头衔。如果有人认为,换个头衔就能让我闭嘴或者改变做事原则,那恐怕要失望了。至于转正,”他瞥了一眼焚夜,“那是仙事部和魔尊大人需要考虑的事情。在我的见习期内,我会继续履行‘规则顾问’的职责,该优化的优化,该打击的打击,不会因为名分问题就畏首畏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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