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腾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肩头的千斤重担。
他环顾着桌上堆放整齐的礼金和那份详细清单,最终点了点头:
“好,就按成功说的办。明天咱们一家家去退还,一笔一笔理清楚。孩子的前程要紧,不能因为这些钱毁了。”
奶奶陈玉芳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拉过王成功的手。
“成功有见识,比你爸强。”
她的目光慈爱而坚定,“以后在市委办工作,要时刻记住: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事。咱们老王家世代清白,这名声,可不能在你这里坏了。”
王成功郑重地点头:“奶奶,您放心,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王家就开始了忙碌。
全家人分工合作,王成功负责核对清单,母亲仔细清点每份礼金,父亲则将一个个红包重新封装妥当。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那些红封上,映出一片暖意,但王家人心知肚明,这些代表着乡亲情谊的礼物,如今必须物归原主。第一家拜访的是住在村东头的李叔。
当王家人说明来意后,李叔先是一愣,随即爽朗笑道:
“这是好事啊!成功有出息了,咱们村里都跟着沾光。这钱你们就留着,就当是给孩子的贺礼。”
王腾连忙摆手:“李哥,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钱真的不能收。市委有规定,我们得按规矩来。”
这时奶奶陈玉芳上前一步:“成功这孩子刚起步,咱们做长辈的不能给他添麻烦。您的祝福我们收下了,但这礼金必须退还。”
这样的场景在村里不断上演。大多数乡亲表示理解,但也有少数人觉得王家太过谨慎。
村西的赵婶就拉着王成功母亲的手说:“这么见外做什么?成功考上这么好的单位,收点礼金怎么了?”
每当遇到这样的情况,陈玉芳总会耐心解释:“孩子刚进机关,规矩多。咱们不能因小失大。”
忙碌了一整天,当最后一份礼金退还完毕时,夕阳已经西斜。临走前,王成功特地陪着奶奶来到后山祖坟。
暮色中的祖坟安静肃穆,奶奶点燃纸钱,青烟袅袅升起。
她轻声对着墓碑说:“老头子,咱们成功有出息了,考上市委办了。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孩子前程似锦,清清白白做人......”
王成功跪在坟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返回零陵的路上,王成功望着窗外熟悉的乡村景色渐渐远去,父母在一旁低声交谈。
他忽然想起“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这句话,此刻才有了真切的体会。
与此同时,在零陵市区的一个小区内,石敏倩正依偎在钱俊杰身边,一起浏览市政府网站上的公示名单。
当看到“临湖区教育局拟录用人员:钱俊杰”时,她兴奋地搂住他的脖子:
“俊杰,太好了!以后你就是公务员了!”
钱俊杰得意地笑着,手不规矩地在石敏倩身上游走:“那当然!以我的能力,不用十年就能做到副局长、局长。将来还要当区长!”
石敏倩一脸崇拜,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作为区长夫人的风光生活。
高档住宅、专车接送、前呼后拥的场景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让她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我看看全市最难考的市委办是谁考上了。”
钱俊杰滑动鼠标,“听说今年只招两个人,能考上的肯定不简单,说不定以后还能攀攀关系。”
网页缓缓加载,当“市委办公室拟录用人员:王成功”这行字出现时,钱俊杰先是愣住,随即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肯定是同名同姓!”他自言自语,“那个无业游民怎么可能考得上?”
但石敏倩却突然浑身颤抖,脸色瞬间惨白。
她死死盯着屏幕上王成功的身份证号码,声音发抖:
“是他...真的是他...身份证号码一模一样!”
钱俊杰结结巴巴地问:“真、真的是那个无业游民?你不是说他连工作都找不到吗?”
石敏倩颤抖着说:“是的,身份信息完全一样...就是他...”空气突然凝固。
钱俊杰脸色阴晴不定,突然猛地推开石敏倩,冷声道:
“石敏倩,我想了想,我们不太合适,你走吧!”
石敏倩彻底惊呆,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就因为王成功考上了市委办,要甩了我?”
钱俊杰见已经撕破脸,也不再伪装,冷哼一声: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爸是区交通局副局长,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吗?当初不过是看你有点姿色......”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石敏倩头上。
她强忍泪水,咬牙道:“钱俊杰,你会后悔的!”
说完摔门而出。
走在傍晚的街道上,石敏倩浑身发抖。
愤怒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悔恨。
她想起王成功曾经的好:每天早起为她买早餐,记得她所有喜好,生病时整夜守候,甚至省吃俭用就为给她买一条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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