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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小狍,你胃口怎的那么好,我这山上都要给你吃空了。”
“啊!我不是故意的,好哥哥,我当初无意冒犯幸得你棍下留情,我一定会报恩的!”
“什么报恩不报恩的,你性子直爽,心思简单,我也算与你有缘,走走走,我带你去别人家里再找点吃的去!”
“好哥哥好哥哥,等等我……”
难得做了一次好梦,醒来时心头仍萦绕着祥和跟宁静。
弓背伸过懒腰,我又揉了揉肚皮。
小三去结算任务还没回来,祀灵山又只有我一个活物,我不闹出点动静来,这地方死寂得直叫人觉得惊悚。
自娱自乐我在行,尾巴一扫,我开始转圈圈追自己的尾巴玩。
玩着玩着,脑里突然闪过付沉尘双目赤红流下血泪的画面。
我原本只有一双眼睛,某次去凡间宝库满载而归,回窝时才发现抢来的一兜财宝掉了不少,这事让我悔得心绞痛,于是我腋下生出双目,这样金子掉地上就不怕看不到啦。
好奇心作祟,我想知道付沉尘为何总对着我流下血泪。
被压在祀灵山下这对眼睛也没什么机会用到,不如……
鬼使神差的,我的利爪伸到腋下双目上。
霎那间,阴暗的洞穴里弥漫起浓郁的血腥味。
“小狍!”
人未到,声先至,听见熟悉的声音,我赶紧翻身抬头望向洞口。
白渊的姿容一如既往的绝世,他步履急促地朝我跑来,鬓间发丝有些凌乱,他这样突兀的出现在这洞穴中竟比日月更灼目,鸦羽般的长睫下眸光流转,纯然与妩媚交织的眼底处透着亘古的沧桑跟凛冽,下撇的嘴角只余薄怒。
小白不喜欢我把自己搞得血肉模糊,每每看见都要念叨好久。
顾不得吃痛打滚了,我张开双臂给他看,有点心虚的辩解道:“没有吃,有个人他老是流血泪,我有点不明白所以就戳自己眼睛试试是个什么感觉。”
腋下的眼珠被挖烂成模糊的血块,此刻还在血流不止。
见状,小白眉头皱成川字,声线也冷了几个度,“莫要再做这样的事!”
凶完,他又拂袖施法治好我的眼睛,我得了台阶便谄媚地蹭到他身边,围着他绕圈圈,尾巴也不停扫着他的腿,“小白~~~”
这一套他向来受用,没一会儿,他的眉头舒展开来,颇为无奈,“小狍,我又得来两万灵韵,你快吃了吧,我合计你也该饿了。”
灵韵散出,我张嘴去接,嚼了几口才发现小白今天胸前没有鼓包,竟然是罕见的用男儿身来的。
“今天有什么事儿吗?很久不见你用男儿身了。”
白渊抿着唇,细微的神情透出易碎的美感来,他抬手探到我脖间揉着我的绒毛,“嗯,做完任务撞见我娘了,来你这本来想变回女儿身的,闻到血腥味就忘了。”顿了顿,他又抬眸问,“我现在变回女儿身?”
我见他唇角下撇,应该还是有点不开心,于是用尾巴尖尖戳了戳他的脸颊,“你是雄是雌当然要紧自己开心,不过你娘亲都是为了你好,多听你娘亲的话吧,有娘亲多好啊,哪儿像我……”
“贪婪而生,龙不认我,人也惧我。”说到这,我不禁忆起一些遥远的往事。
在我诞生时还是一团灵体,吞了不少东西才成为一头幼兽,山林间的鹿群依偎,象跟老虎各有族群,飞鸟亦能归巢。
观察它们许久,我才惊觉自己的与众不同,它们是繁衍出来的,而我不是,我不知道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无人可依无人可靠。
那时贪念最深的是龙族,它们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所以会想方设法的得到更多,我想我应该是它们的贪念凝聚而成的,所以我擅自以为自己是龙族,可当我长途跋涉出现在它们面前,它们都说我是邪祟,我也遭尽驱赶。
更别说人了,光是见到我就被吓死。
嘴角忽然有点疼,我从回忆里接轨到现实。
原来是小白在扯我的胡须,他凑得更近了些,能让我轻而易举的嗅到他身上接骨木的幽幽香气。
他目光复杂,嘴角勾起似笑似叹的弧度,“小狍,你变了。”
我低头去拱他腰侧,挠他痒痒肉,“哪儿呀?”
小白抬手挡我动作,与我嬉闹片刻后双手托起我的下巴,细细地端详我。
我也从他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嗯,看久了千奇百怪的人类,自己的真身竟有点丑萌,这感觉倒是新鲜。
小白眼眸眯起,忽地莞尔,“七情六欲,你占了个忧,你从前都只在乎食欲,什么时候会做图吃以外的举动,更不会说这些话。”
“我以为你元神出窍是去透风,现在看来也不尽然是寻乐子,你愿意为天庭所用,是真的想从这儿出去了,是与不是?”
我眨眨眼,舔了他嫩嫩的脸蛋一口,“何故说这些不开心的,我……”
小白被我舔过后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看来转移话题是行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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