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关边境,一处荒僻的山洞内。
几道狼狈不堪的身影重重摔落在地,洞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虚弱的气息。
咳咳——!
洪九又是一口金色的血液咳出,脸色苍白如纸,背后的伤口依旧残留着酒吞童子的血毒和哈迪斯赐福者的死亡气息,纯阳剑气运转晦涩,显然伤势极重。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第一时间看向其他人。
齐玄情况稍好,但也是气息不稳,金箍棒上的光芒都黯淡了不少,独战湿婆赐福者和抵抗余波,消耗巨大。
姬砚尘和南宫清越挣扎着爬起来,他们伤势相对较轻,但法力几乎耗尽,神魂也因玉藻前的妖气和连番恶战而震荡不休。
他们的目光,立刻投向了倒在地上的两人。
景圣依旧昏迷不醒,面色死灰,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强行发动紫府领域封锁又硬抗玉藻前隔空一击,他的生机已然如同风中残烛,若非东华帝君赐福的【紫府】之力吊着最后一丝本源,恐怕早已陨落。
而张正清……
他最是凄惨。
那强行进入的“仙魔状态”已然褪去,头发恢复了黑色,但其中却夹杂了大量刺眼的灰白,仿佛生命力被骤然抽空。他脸色蜡黄,双目紧闭,眼耳口鼻处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呼吸微弱到了极致,神魂波动几乎寂灭,显然受到了不可逆的巨大创伤,比身体的伤势要严重百倍。
山洞内一片死寂。
逃出来了。
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几乎算是“全军覆没”。
洪九重伤,失去大部分战斗力。
齐玄消耗巨大,需要时间恢复。
景圣濒死,急需逆天级别的救命丹药或治疗。
张正清神魂重创,道基几乎半毁,前途未卜。
姬砚尘和南宫清越也状态极差,战力十不存一。
一支原本潜力无限的小队,在一次突如其来的超高难度任务中,几乎被打残。
“……妈的。”齐玄喘着粗气,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尤其是头发灰白的张正清,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壁上,碎石簌簌落下。他性格桀骜,但并非冷血,张正清那搏命一击换来了生机,他看在眼里。
姬砚尘默默走到张正清和景圣身边,蹲下身,尝试将微弱的星辰之力渡入他们体内,却发现收效甚微。景圣的本源在枯竭,张正清的神魂创伤远非星辰之力能够温养。他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无力感,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席卷了他。
南宫清越沉默地检查着两人的状况,清冷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悲凉。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所有疗伤丹药,分给洪九和齐玄,又将最好的几颗试图喂入景圣和张正清口中,但两人连吞咽都极其困难。
“必须立刻向总部求援!”洪九声音沙哑,强撑着拿出通讯器,却发现信号极其微弱,且似乎有干扰,“……不行,这里的空间被之前的战斗和妖气扰乱,通讯被隔绝了。”
“那怎么办?等死吗?”齐玄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洪九看向姬砚尘和南宫清越:“你们状态稍好,立刻尝试离开这片区域,寻找信号求援!我和齐玄在此护法,尽量稳住他们的伤势。”
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姬砚尘和南宫清越对视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们知道,每拖延一秒,景圣和张正清的危险就多一分。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服下丹药略作调息,便拖着疲惫重伤的身躯,毅然走出了山洞,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去寻找那渺茫的生机信号。
山洞内,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绝望的等待。
洪九盘膝坐下,竭力运转纯阳功法驱散体内的异种能量,脸色依旧难看。
齐玄守在山洞口,金箍棒横在膝前,眼神警惕地望着外面,不再说话。
地上,景圣和张正清的生机,如同烛火,在风中摇曳,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
这一次,他们虽然从妖王和外神会手中侥幸逃生,但付出的代价,惨重到无法承受。
生死,仍未可知。
就在姬砚尘等人于山洞中艰难求生之际,东瀛迷雾海那终年不散的、能吞噬光线与声音的浓雾最深处,一片巨大的、风格诡异阴森的宫殿群,如同蛰伏的巨兽,悄然浮现。
这片宫殿并非建于地上,而是依托于一座巨大的海底火山口构建,漆黑的玄武岩与惨白的珊瑚骨交织成其主体,无数散发着幽绿或暗红光芒的水母与怪鱼如同活着的灯笼,在宫殿的廊柱与飞檐间游弋。这里便是东瀛诸多妖邪的圣地之一,也是八岐大蛇麾下势力最重要的据点——「幽骸宫」。
此刻,宫殿最深处的主殿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主殿空旷无比,地面是光滑如镜的黑色玉石,倒映着顶部垂下的、如同巨大生物内脏般缓缓搏动的发光器官。大殿的尽头,并非王座,而是一片翻涌不休的、漆黑如墨的池水,池水中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锁链拖曳声和低沉恐怖的嘶吼,仿佛囚禁着什么不可名状的太古凶物。那便是八岐大蛇被部分封印的本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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