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境化为人间炼狱,神魔之血染红苍穹,003小队如同蝼蚁般在毁灭的缝隙中艰难前行之际——
终南山深处,一处云雾缭绕、灵气盎然的梯田旁。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裤腿挽到膝盖、满手泥泞的老农,正佝偻着腰,小心翼翼地侍弄着几株看似寻常、实则叶片上流淌着道韵的稻谷。他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世间唯有这片田地是值得关心的事物。
然而,当南境那混杂着神明威严与洪荒妖戾的混乱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遥遥传来之时,老农那握着稻苗的手,微微一顿。
他缓缓直起腰,抬起头,望向南方。那双原本浑浊、如同普通老农般的眼睛,此刻却深邃得仿佛蕴含了整个星空的生灭。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干涸的土地,每一道都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与沉重的责任。
“唉……”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从他口中吐出,消散在山间的云雾里,“昆仑的封印……最终还是破了。老陈,还是没能守住啊。”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株生机勃勃的稻苗,又看了看脚下这片他守护了不知多少年月的灵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外面的孩子们……在受苦啊。”他喃喃自语,“可是……我脚下的这个‘家伙’,要是被惊醒了,怕是比那些外来的神魔,还要麻烦……”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弯下腰,继续侍弄起那株稻苗,只是动作,比之前更加缓慢、更加沉重。仿佛他指间流淌的,不是山泉灵露,而是化不开的忧虑与无奈。
长白山天池,云雾缭绕的湖畔。
一位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老者,正静静地坐在一块青石上,手持一根翠绿的竹竿,鱼线垂入那深不见底、仿佛连接着九幽的池水之中。他气息全无,仿佛与周围的山水融为一体,成了这块石头,这缕云雾。
南境传来的剧烈波动,让平静如镜的天池水面,漾开了一圈极其细微的涟漪。
老者握着鱼竿的手,纹丝不动。但那斗笠下,一双如同寒潭般古井无波的眼睛,却缓缓睁开,望向了南方。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千山万水,看到了那片神魔厮杀的惨烈景象。
“哼。”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印度教的神,还有那些被关了无数年还不安分的洪荒孽畜……闹得挺欢。”
李归一,镇守于此,看管的并非池中之鱼,而是这池底深处,一道连同着某处极寒、极恶之地的虚空裂隙。那里面沉睡的存在,若是被外界这滔天的杀戮与混乱气息引动,其后果不堪设想。
“陈老道守不住昆仑,是他的劫数。”李归一的声音如同这天池的水,冰冷刺骨,“我等亦有职责在身,岂能轻易离去?”
他重新闭上眼睛,仿佛外界的天翻地覆与他毫无关系。但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那比磐石还要稳固几分的身姿,却透露了他内心并非真正的平静。
两位分别镇守终南山与长白山的隐世老者,大夏最后底蕴的另外两极,此刻都选择了按兵不动。
并非他们冷漠,而是他们肩负着同样沉重、甚至可能更加可怕的封印责任。他们就像是压住火山口的最后两块巨石,一旦离开,引发的灾难或许会比南境的神魔之战更加恐怖。
他们的叹息,淹没在终南山的云雾与长白山的寒风之中。
这是一种无奈的抉择,一种在灾难与更大灾难之间的残酷取舍。
南境战场,已彻底沦为绞杀神魔的熔炉。
印度神系显然有备而来,数量众多且配合默契。三相神虽被朱厌、混沌、烛九阴等顶级大妖暂时牵制,但其余诸神在天神军团的配合下,逐渐稳住了阵脚,甚至开始反过来压制那些各自为战、混乱不堪的昆仑邪物。
战神迦尔吉沐浴阿修罗之血,战意沸腾,长矛所指,一头强大的狰兽被洞穿头颅,轰然倒地。
象头神伽内什破除障碍的神光,强行瓦解了饕餮试图吞噬一片神域的巨口,让其发出痛苦的咆哮。
哈奴曼身形化作山岳,金刚杵砸下,将刚刚撕碎了一队阿修罗的朱厌砸得一个踉跄,凶煞之气都为之一滞。
梵天那宏大的、蕴含着创造与秩序之力的声音,再次响彻战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如同最终审判:
“此界气数已尽,秩序当由吾等重塑!今日,便是尔等蛮荒之地的终末!大夏之名,将自此湮灭于时光长河!”
神言如律,带着毁灭性的精神冲击,不仅针对那些洪荒大妖,更是穿透战场,狠狠撞击在每一个通过法术窥视此地、或是在远处溃逃的人类士兵灵魂深处!许多人心神崩溃,直接七窍流血,瘫软在地。
灭亡大夏!
这不是威胁,而是来自一个强大神系的、似乎即将成为现实的宣告!
……
守城者总部,指挥中心。
光幕上实时传输着南境那如同末日般的景象,梵天的宣告如同丧钟,在每个人耳边回荡。恐慌和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