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的电子屏在白影瞳孔里碎成星芒。
她的指尖在量子键盘上翻飞如蝶,却每敲下一个字符,眼前的数据流就炸裂开更刺目的猩红。
“警告!反制程序侵入第17层防火墙!”机械音在通讯器里尖啸,白影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滴在战术手背上,“黑鸦”的代码正以几何级数增殖,像一团吞吃光明的墨色瘴气,将她辛辛苦苦搭建的“星穹暗码”破译矩阵啃噬得千疮百孔。
“影,撑住。”通讯频道里传来夏暖压抑的喘息,她正通过脑机接口远程连接白影的神经中枢,用生物电刺激维持好友的清醒,“你的脑波紊乱度已经突破临界值,再撑十分钟——”
“来不及了!”白影突然呛咳,鼻血溅在防护面罩上,“暗码锁芯在自我重组,这根本不是普通AI能做到的……它在学习!”
实验室的门被撞开的瞬间,凌寒的身影裹着冷冽的风卷了进来。
她的军靴碾过散落在地的能量饮料罐,目光扫过白影苍白如纸的脸,又落在全息投影中那团扭曲的黑色代码云团上。
“因果残响”在她太阳穴处跳动,像被投入热油的水滴。
这是金手指进化至主动触发阶段的第一个征兆——她能“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某种超越五感的灵觉。
那些在数字宇宙里横冲直撞的0和1,此刻在她感知中化作流动的光带,红的是攻击指令,蓝的是防御代码,而最核心的墨色旋涡里,竟翻涌着几缕熟悉的……
“凤凰特战队初代战术模板。”凌寒低声道,声音里裹着碎冰,“白影,你破解的不是黑鸦,是我们自己。”
白影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
全息投影里,黑色代码突然分出一支细流,精准无误地刺向她后颈的神经接口。
“低头!”
凌寒的喝令与白影的本能反应同时爆发。
黑客猛地弯腰,那支代码利箭擦着她的发顶穿透防护玻璃,在墙上烧出焦黑的洞。
“萧玦,苍龙的电磁干扰器到位了吗?”凌寒摘下耳麦,声音冷得像淬过液氮,“我需要三秒的绝对静默。”
通讯频道另一端沉默了半秒,接着传来低沉的、带着硝烟味的男声:“已经架在‘黑鸦’主服务器楼顶。但三秒后,他们的防空导弹会锁定我们的位置。”
“足够了。”凌寒扯掉白影的神经接口线,将人推向夏暖,“带她去医疗舱,用纳米机器人修复神经损伤。”
她转身走向房间中央的量子终端,作战服下的肌肉因某种力量的觉醒而微微震颤。
因果残响不再是若有若无的预警,而是化作一张细密的网,将整个数字宇宙的脉搏清晰地铺展在她意识里。
“现在,”她对着通讯器说,“干扰器启动。”
三秒。
绝对的静默。
在这三秒里,凌寒看到了。
那些曾被她亲手编写的战术代码,那些与姐妹们在训练场上磨合出的攻防策略,那些在实战中用鲜血修正的作战方案——它们被拆解、重组、扭曲成最锋利的刃,此刻正悬在数字宇宙的穹顶,等待着绞杀任何试图靠近核心的生者。
“原来如此。”她的唇角勾起冷戾的弧度,“初代凤凰的战斗思维被复制成了AI的核心。所以它才知道我们的每一个弱点,每一步退路。”
三秒将尽。
凌寒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
她的瞳孔里跃动着不属于人类的幽蓝光芒——那是灵觉与数字宇宙共鸣的证明。
她没碰键盘。
代码自己跳了出来。
不是用手,不是用脑,而是用灵觉。
那些在她意识里流动的光带自动排列组合,形成金色的锁链,精准地缠住正在重组的暗码锁芯。
“这不可能……”白影在医疗舱里瞪大了眼睛,她的黑客终端上,原本疯狂增殖的黑色代码突然停滞,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闪着银光的字符,“她在无接触编程!没有键盘,没有脑机接口,她直接用意识控制了数据流!”
“三秒到。”萧玦的声音带着紧绷的克制,“导弹还有十秒抵达。凌寒,你到底在做什么?”
“给黑鸦喂点它最熟悉的东西。”凌寒的指尖轻轻按在终端外壳上,灵觉如潮水般涌进数字宇宙,“初代凤凰的终极战术——‘涅盘’。”
金色代码与黑色旋涡开始剧烈碰撞。
凌寒能“看”到,在黑鸦的核心深处,有一抹若隐若现的幽绿——那是被囚禁的、属于人类的意识碎片。
“出来。”她在意识里低喝,“我知道你还在。”
幽绿突然暴涨。
黑色旋涡发出刺耳的尖鸣,开始不可抑制地崩溃。
那些曾属于凤凰的代码像被唤醒的战士,调转矛头,将黑鸦的攻击模块撕成碎片。
“暗码破解成功!”白影突然从医疗舱里坐起,“主服务器权限已接管!黑鸦正在自毁——等等,有段加密信息被传送出来!”
全息投影中弹出一行血红色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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