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手机,眼神重新变得坚冰般冷硬。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而她,必须成为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夜色深沉,事务所的灯光如孤岛。
乔伊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速跳跃,终于,她从海量的数据流中截获了一道被反复加密的幽灵讯号。
“老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截获一条加密通讯,IP指向军情处的一个二级节点。”
屏幕上,一行冰冷的字符被破译出来:“明日湖上若不成契,启动‘静默清除’。”
雷震猛地一拍桌子:“妈的,这群老狐狸!谈不拢就要动手灭口!”
凌寒的目光落在“静默清除”四个字上,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不,他们不是怕我们拒绝联姻。”
她走到巨大的城市全息地图前,指尖在东南方的水镜湖区域轻轻一点。
“他们怕的,是我们在他们的牌桌上,自己定了新规矩。”
这盘棋,从一开始就不是关于嫁娶,而是关于权力与秩序的重构。
敌人想要的,是一个被传统婚约束缚、被彻底驯化的凤凰,而不是一个能与苍龙并驾齐驱的盟友。
凌寒转身走进个人训练室,取出一枚薄如蝉翼、刻着精微电路的芯片。
那是凤凰特战队的最高身份标识——“凤凰之羽”。
它不仅仅是徽章,更是连接每一位队员生命体征与战术数据的神经接口核心。
她将芯片轻轻插入一台便携式神经接口测试仪。
嗡——
一股微弱的电流涌入,她的神识骤然向无尽的黑暗深处坠去。
眼前的世界化为一片深邃的星海,无数光点组成了繁复的星轨图,那是“数字宇宙”在她脑海中的投影。
此刻,星轨图的一角正不正常地微光闪动,像是有什么讯号正挣扎着要破土而出。
她闭上双眼,将全部感知力凝聚于那一点微光。
瞬间,一阵微弱而遥远的声音穿透了层层数据壁垒,钻入她的脑海。
叮……当……
是金属镣铐碰撞的声音,沉重而压抑。
紧接着,是一阵拼命压抑却无法忍住的剧烈咳嗽,每一次震动都仿佛带着肺腑撕裂的痛楚。
声音的主人似乎被困在一个极其狭小、回音很重的黑暗空间里。
这声音……
凌寒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声音的主人她不认识,但这种被囚禁、被折磨的绝望感,她太熟悉了。
敌人手里,还有她不知道的牌。
次日,黄昏。
水镜湖,自古便是这座城市的风水灵眼,如今更是壁垒森严。
数十艘静音巡逻艇如一圈钢铁荆棘,将湖心区域彻底封锁,湖面上升腾着冰冷的薄雾,肃杀之气弥漫。
一艘黑色的主舟静静泊在湖中央。
萧玦一身黑色作战服,身姿挺拔如松,立于甲板之上。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低头凝视着手中那封已经泛黄发脆的婚书,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一位身穿旧式军装、头发花白的老者捧着一只古朴的青铜匣子,缓步走到他身边。
他便是双生契约的保管人,老契官。
他一生都与这些故纸堆和旧规矩打交道,眼神里有守旧的固执,更有对承诺的敬畏。
几乎同时,一叶乌篷小舟从岸边的芦苇荡中悄然划出,船头立着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是一个满脸皱纹的渔婆,她一生独居湖上,是历次缔约的见证者,沉默得如同一口古井。
她将船靠在主舟旁,提起一盏防风灯,昏黄的光芒照亮了舟旁一块突出水面的石碑,上面用篆体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历代缔约与毁约者的姓名。
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被这凝重的气氛冻结了。
就在这时,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一艘冲锋艇划破水雾,精准地停在主舟旁。
凌寒缓步登舟。
她没有穿任何象征缔约的礼服,依旧是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战装束,紧身的战术裤勾勒出修长有力的双腿,肩头那枚“凤凰之羽”的银色徽记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
她的身后,夏暖、白影、雷震、乔伊四人依次跟上,神情冷峻,气场全开,仿佛不是来谈判,而是来接管战场的。
萧玦抬起头,目光与凌寒在空中相撞。
他的眼神复杂至极,有挣扎,有期许,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老契官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他打开那只青铜匣,小心翼翼地展开婚书,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宣读着古老的条款:“……上溯三代,血脉绑定,世代为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凡违此约者,以叛国论处,天地共戮。”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湖面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凌寒始终面无表情,甚至没有看那份婚书一眼。
直到老契官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才缓缓抬起手腕,一道湛蓝色的光束从她的战术腕带上射出,在湖面上方的空气中投影出一份巨大的电子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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