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阎王 第38章 混沌火种破桎梏

狗剩盘腿坐在九曜离火鼎的虚影下，丹田内的双色莲子正缓缓转动，每转一圈，玄冰渊的冰火灵气便如潮水般涌来。他指尖凝着一缕刚炼化的涅盘雷火，火丝在掌心游走，时而化作冰蓝，时而燃成赤红，这是渡过冰火劫雷后，神格初成的征兆。

“嗡——”

九曜离火鼎突然震颤，鼎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纹路，像无数条游走的小龙。狗剩睁眼时，纹路已连成一片光幕，光幕里竟映出玄冰渊之外的景象：连绵的黑风山如巨兽蛰伏，山巅的黑风卷着碎石，在半空凝成一个个狰狞的鬼脸；山脚下的黑水潭泛着紫黑色的泡沫，潭底隐约有巨大的阴影在搅动，潭边的草木全是扭曲的枯黑色，连阳光落在上面都像被吞噬了一般。

“这是……黑风渊？”柳药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攥着半张残破的地图，“你爹的手记里提过，玄冰渊往东八千里，有座黑风渊，里面藏着‘混沌火种’，说是能让火神的神格彻底稳固。”

阿木扛着修复好的玄铁锤，锤头上还沾着玄冰渊的冰碴，他凑到光幕前挠了挠头：“这地方看着比玄冰渊邪乎多了，那混沌火种是啥模样？跟咱炼药的火种一个样不？”

狗剩指尖的雷火突然窜高，光幕里的黑风猛地转向，竟对着他们的方向咆哮，碎石组成的鬼脸张开嘴，露出獠牙。“不只是火种。”他沉声道，神格莲子微微发烫，“那里面有东西在回应我的气息，像是……另一道神格碎片。”

话音刚落，九曜离火鼎突然射出一道光柱，将三人笼罩其中。等眩晕感散去，他们已站在黑风渊边缘的黑石崖上。黑风比光幕里看到的更烈，刮在脸上像被冰碴割过，风中夹杂着细碎的黑色火星，落在石头上便烧出一个个小洞。

“小心脚下！”柳药姑拽住差点踩空的阿木，指着崖边的裂缝，“这些石头看着结实，其实早被黑风蚀空了，下面是万丈深渊。”

狗剩低头看向裂缝，里面黑得不见底，却有微弱的红光在闪烁，与他丹田的神格莲子产生共鸣。他祭出九曜离火鼎，鼎身放大至丈许，稳稳悬在崖边：“上去。”

三人登上鼎身，鼎底的火焰喷薄而出，托着他们向黑风渊深处飞去。黑风越来越狂，竟凝聚成实质的风刃，叮叮当当撞在鼎壁上，溅起漫天火星。阿木挥锤砸向一道扑来的风刃，风刃碎裂成无数小黑风，钻进鼎内，瞬间在他胳膊上划出数道血痕。

“这风邪门得很！”阿木疼得龇牙咧嘴，却见血痕上迅速凝起黑霜，“还带毒！”

柳药姑立刻掏出药粉撒在他伤口上，药粉遇黑霜竟冒起白烟：“是‘蚀骨风’，能顺着血液蚀骨，得用冰火灵力中和。”

狗剩指尖弹出一缕红蓝交织的火焰，落在阿木伤口上。火焰游走之处，黑霜化作水汽蒸腾，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黑风渊的本源是混沌之气，既有至阴的寒风，又有至阳的烈火，所以风里才藏着冰火双毒。”他望着前方突然出现的巨大漩涡，漩涡中心隐约有赤金色的光在跳动，“混沌火种应该就在那里面。”

鼎身突然剧烈晃动，漩涡里伸出无数黑色藤蔓，藤上长着血色花苞，花苞炸开，喷出黑色粘液，落在鼎壁上便腐蚀出一个个小坑。“是‘噬灵藤’！”柳药姑翻出爹留下的手札，快速翻阅，“手札说这藤以神格之力为食，当年你爹就是被它缠住，神格差点被吸干。”

狗剩催动神格莲子，鼎身燃起熊熊烈火，试图烧毁藤蔓，可藤蔓遇火非但不化，反而越长越旺，血色花苞开得更艳。“不对，”他猛地反应过来，“混沌之气阴阳相生，单用火焰只会助长它的阳气，得用冰焰！”

他逆转灵力，鼎身火焰瞬间转蓝，寒气弥漫。果然，噬灵藤遇冰焰便簌簌发抖，花苞迅速枯萎。可没等他们松口气，漩涡中心突然传来一声咆哮，一只覆盖着玄铁般鳞片的巨爪从漩涡里伸了出来，爪尖带着黑色闪电，一爪拍向鼎身。

“是混沌兽！”柳药姑脸色煞白，“手札说它是黑风渊的守护兽，体内藏着混沌火种的一半本源！”

狗剩将神格莲子催至极致，九曜离火鼎发出嗡鸣，鼎身浮现出完整的冰火图腾。他跃出鼎外，双翅展开，左翼燃着红莲火，右翼裹着玄冰焰，迎着巨爪冲了上去。“阿木，护好柳姑！”

巨爪与双翼碰撞的瞬间，黑电与冰火灵力炸开，冲击波将鼎身掀出百丈开外。狗剩被震得气血翻涌，却见混沌兽的爪上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漏出的赤金色光芒与他的神格莲子产生强烈共鸣。“原来火种本源在它体内！”

他忍着剧痛俯冲，避开混沌兽接踵而至的撕咬，指尖凝聚出冰火双生的 spear（长矛），猛地刺向巨爪的裂缝。“嗷——”混沌兽吃痛咆哮，漩涡里掀起更大的风浪，无数噬灵藤如暴雨般射来。

“狗剩哥！”阿木在鼎上大喊，挥锤砸向噬灵藤，却被藤条缠住手臂，黑霜迅速蔓延至他肩膀，“这破藤又来了！”

柳药姑祭出玉佩，玉佩化作一道光盾挡住部分藤蔓，却见更多藤蔓从四面八方涌来。狗剩心急如焚，神格莲子突然剧烈跳动，他脑中闪过《太初水火经》的中篇——“混沌非混沌，是为太极，破之需以自身为媒，引两极归中”。

“柳姑，借你的灵力一用！”狗剩大喊，同时将一半神格灵力注入鼎中。柳药姑立刻会意，将玉佩贴在鼎壁，自身灵力顺着鼎身流入狗剩体内。阿木也咬着牙，将玄铁锤的器灵之力渡过去。

三种力量在狗剩体内交汇，与他的冰火灵力融合成一道金银相间的光柱。他迎着混沌兽的巨口，将光柱狠狠刺入——这一次，不是攻击，而是顺着光柱，将自身神格莲子推了过去。

“以我神格为引，融混沌本源！”

神格莲子穿过光柱，撞入混沌兽体内。混沌兽的咆哮突然变成呜咽，巨爪停在半空，身上的玄铁鳞片渐渐变得半透明，里面流淌着金银交织的光流。漩涡中的黑风慢慢平息，噬灵藤化作漫天光点，重新融入深渊。

狗剩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回鼎上，他看着混沌兽体内的神格莲子正在吸收赤金色的本源，原本的双色莲子渐渐染上一层混沌金纹。“原来混沌火种不是实物，是混沌兽守护的本源之力。”

混沌兽低头看向他们，眼中不再有凶光，反而流露出一丝温和。它张口吐出一枚赤金色的晶核，晶核飞到狗剩面前，化作一道金纹，印在他眉心。“这是‘混沌印’，能号令黑风渊的混沌之气。”柳药姑惊喜道，“你爹的手札说，得此印者，方能掌控混沌火种。”

狗剩抚摸着眉心的混沌印，丹田内的神格莲子已彻底蜕变，转动时，九曜离火鼎的虚影上浮现出“混沌”二字。黑风渊的风变得温暖，深渊底部升起无数发光的植物，将黑暗驱散，露出一条通往更深处的玉石阶梯。

“下面还有什么？”阿木好奇地探头看。

狗剩望着阶梯尽头的微光，神格莲子传来感应：“是‘星辰火种’的气息，比混沌火种更纯粹。”

柳药姑翻到手札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幅星空图：“你爹果然没骗我们，黑风渊之下，连着星际通道，星辰火种就在通道入口。”

鼎身再次升起，这一次，没有黑风阻挠，只有混沌之气化作的彩带在周围飞舞。狗剩回头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混沌兽，它正卧在漩涡中心，化作一座守护石像。“走吧，去拿星辰火种。”他轻声说，双翼展开，带着鼎身向玉石阶梯深处飞去。

阶梯两侧的石壁上，刻着无数古老的图案：有先民钻木取火，有仙人引火炼药，有战神焚天灭敌……狗剩越看越心惊，这些图案竟与《太初水火经》的文字一一对应，仿佛在诉说着火神一脉的传承史。

“你看这处！”柳药姑指着一幅破损的壁画，“上面画的人，背后有跟你一样的双翅！”

狗剩凑近细看，壁画上的人手持一柄与九曜离火鼎相似的器物，正将火焰播撒向星辰大海，他腰间的令牌，赫然是柳药姑给他的那枚“太初”令牌。

“原来爹早就知道，我会走这条路。”狗剩握紧令牌，令牌突然发烫，与眉心的混沌印呼应，玉石阶梯尽头的微光瞬间化作璀璨的星门。

星门后，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无数星辰如火焰般燃烧。一颗最大的恒星旁，悬浮着一团纯白的火焰，火焰中心，似乎藏着一枚菱形的晶体。

“那就是星辰火种！”阿木激动得挥锤砸了下鼎壁，“比玄冰渊的冰火花好看多了！”

狗剩却皱起眉，他感觉到星门后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与爹留下的那半块焦黑玉简同源。他深吸一口气，驱动鼎身穿过星门，就在靠近星辰火种的瞬间，那团纯白火焰突然化作一道人影——穿着与壁画上相同的衣袍，背后的双翅比狗剩的更宽大，眉眼间竟与狗剩有七分相似。

“爹？”狗剩失声喊道。

人影笑了，声音温和如暖阳：“狗剩，终于等到你了。”

九曜离火鼎剧烈震颤，鼎身的纹路与星门的光芒融合，在空中织出最后一页《太初水火经》的内容。狗剩看着那些文字，终于明白，所谓废材，不过是神格未醒的蛰伏；所谓火神，并非独霸一方，而是将星火播向需要光与热的地方。

“混沌火种让你学会包容阴阳，星辰火种，则会让你懂得燃烧自己，照亮寰宇。”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剩下的路，得你自己走了。”

“爹！”狗剩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把星辰碎屑。碎屑在他掌心化作一枚菱形晶体，融入神格莲子。莲子彻底绽放，化作一枚完整的火神神格，九曜离火鼎与他的身体完全融合，背后的双翅燃起纯白的星辰之火。

星门外，柳药姑和阿木看着浑身浴火的狗剩，眼中满是敬畏。黑风渊的混沌之气与玄冰渊的冰火灵气顺着星门涌来，在他身后凝成一条贯通天地的火河。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火神之力。”狗剩喃喃道，转身看向星门后的星空，那里有无数星辰在等待火种的降临。他回头对柳药姑和阿木笑道：“你们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阿木扛起玄铁锤，咧嘴大笑：“狗剩哥去哪，我就去哪！”

柳药姑握紧手中的半张地图，地图的另一半正在星门的光芒中显现：“你爹的手札说，星际的尽头，还有更厉害的火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