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9月11日, 农历七月二十, 宜:祭祀、立碑、修坟、启攒、除服, 忌:余事勿取。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站在阳台上抽烟,看着雨滴顺着晾衣杆滑落。深圳的秋天依然闷热,湿漉漉的空气黏在皮肤上,让人莫名烦躁。这是我搬来这个老旧小区的第二个月,图的是租金便宜,离公司也不算太远。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夜空,我打了个寒颤,烟灰抖落在拖鞋上。
又来了。
这已经是我这周第三次在深夜听到猫的惨叫声。每次都是从隔壁传来的,短暂而尖锐,然后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突然掐断了喉咙。
我的邻居杨怀仁,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说话总是轻声细语。他在附近一家书店工作,据说还是个业余诗人。小区里的孩子们都喜欢他,因为他总会口袋里揣着糖果分给大家。
但我知道他另一面。
一个月前,我刚搬来时曾去他家借过工具。门开的一瞬间,我闻到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几乎呛得人睁不开眼。杨怀仁解释说家里刚做完杀虫,但我瞥见客厅角落放着几个笼子,里面似乎关着几只猫。
“我喜欢猫,”他当时笑着说,推了推眼镜,“特别是流浪猫,没人疼没人爱,我就把它们带回来照顾。”
他的笑容很温暖,眼睛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空洞。
又一声猫叫,比刚才更加凄厉,把我从回忆中拽了出来。我掐灭烟头,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十五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但这种声音让人根本无法入睡。
我轻轻拉开阳台门,蹑手脚走到两家阳台相隔的水泥栏前。杨怀仁家的窗户拉着厚厚的窗帘,但有一角微微掀起,透出一丝光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了过去。
透过那道缝隙,我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杨怀仁背对着窗户,穿着一次性的透明雨衣,手上戴着橡胶手套。他面前是一张不锈钢桌子,上面躺着一只橘色的小猫,四肢被皮带牢牢固定住。桌子上散落着各种工具:手术刀、钳子、针管,还有一些我认不出的器械。
房间墙壁贴满了塑料布,地上放着一个大号黑色垃圾桶,鼓鼓囊囊的,边缘露出几缕毛发。
小猫无力地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呜咽声。杨怀仁轻声哼着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乖,很快就结束了,不会很痛的...”
他拿起一支针管,推进去一些透明液体,然后轻轻注射进小猫的身体。几分钟后,小猫停止了挣扎,只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相处了。”
杨怀仁的声音突然变了调,不再是平时那种温和的语气,而是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他拿起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小心踢到了阳台上的花盆。
“哐当——”
花盆倒地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杨怀仁猛地回头,视线直直射向窗户。我迅速蹲下,心脏狂跳,希望厚重的雨声能掩盖刚才的动静。几秒钟后,我听到他家的阳台门被拉开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蜷缩在阴影里,一动不敢动。
“有人吗?”杨怀仁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平静得可怕。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我的脸上。我慢慢抬起头,恰好看到杨怀仁正站在他家阳台上,朝我这里张望。他依然穿着那件透明的雨衣,上面沾着斑斑点点的红色。手中还拿着那把手术刀。
我们对视了足足有三秒钟。
他的眼神冰冷而空洞,完全不像我平时认识的那个温和的书店店员。那一刻,我知道他看见我了。
“陈默?”他突然笑了起来,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温和,“是你啊,还没睡吗?我刚才在处理一条鱼,不小心把水弄得到处都是。”
他的解释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几乎就要相信了。
“我...我听到声音,出来看看。”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花盆被风吹倒了。”
“下雨天最好把东西固定好。”他微笑着说,手中的手术刀不经意地转了个圈,“需要帮忙清理吗?”
“不用了,明天再说吧。晚安。”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屋里,锁上了阳台门。
那一夜我失眠了,每次闭上眼睛,都会看到那只橘猫无助的眼神和杨怀仁手中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我顶着黑眼圈出门上班,正好碰上杨怀仁也从家里出来。他穿着整洁的白衬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温和友善,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垃圾袋。
“早啊,陈默。”他笑着打招呼,“昨晚没睡好?”
“有点失眠。”我勉强笑了笑,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手中的垃圾袋上。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底部似乎有深色液体渗出一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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