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我站在城北工地外围的铁丝网前,手中的电筒光束扫过锈迹斑斑的禁止入内警示牌。寒风呼啸,像无数冤魂在哭嚎。身后,林月紧张地环顾四周。
你确定要这么做?她压低声音问,我们可以等明天找张道长帮忙。
我摇摇头,铁丝网在手套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潇潇等不了那么久。
自从戴上那块诅咒骨片,潇潇的状况只是表面上有所好转。今天下午,我发现她站在浴室镜子前,用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梳子梳头,嘴里哼着那首诡异的曲调。当我叫她时,她转过头——右眼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红色。
我会守住入口,林月递给我一个小布袋,里面有符咒和圣水,遇到危险就用。记住,我们只需要找到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遗骨、陪葬品什么都行,别冒险深入。
我点点头,钻过铁丝网的缺口。工地内一片狼藉,几栋未完工的建筑像巨人的骨架般矗立在黑暗中。根据张道长提供的信息,发现铜镜的区域在西侧的墓地旧址,那里也是坍塌事故发生的地方。
脚下的泥土松软潮湿,每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尸体上。远处传来某种夜鸟的啼叫,凄厉得不像这个世界的声音。
绕过一堆钢筋,我看到了坍塌区——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大坑,边缘参差不齐,像被什么东西从下面顶破的。坑底黑漆漆的,如同一张等待猎物的嘴。
我打开强光电筒,光束刺破黑暗。坑壁上有临时搭建的梯子,大概是事故调查人员留下的。我小心地爬下去,泥土和碎石在脚下簌簌滑落。
坑底比想象中要宽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腥臭。电筒光照出几口腐朽的棺材,有些已经破裂,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要找穿红衣服的...我自言自语,想起镜中女子那身鲜红的嫁衣。
电筒光束扫过左侧坑壁时,我注意到一个半掩的洞口——那不是坍塌形成的,而是刻意修建的墓道,洞口刻着已经模糊的符文。走近看,那些符文与铜镜背面的惊人相似。
心跳加速,我弯腰钻进墓道。里面空间狭窄,我必须半蹲着前进。墓道墙壁上残留着一些壁画,色彩褪色但依然能辨认——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被一群表情肃穆的人围着,下一幅画中,她被放入棺材,而棺材里已经有一具男性尸骨。
冥婚...我喉咙发紧。
墓道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墓室,中央放着一口红漆棺材,棺盖已经打开,斜靠在一边。电筒光照进去的瞬间,我的血液凝固了——
棺材里躺着一具穿着红色嫁衣的女性骸骨,时间已经让血肉消尽,但那身衣服却奇迹般地保存完好,鲜艳如新。骸骨的双手被红绳绑在胸前,头骨微微偏向一侧,仿佛在最后一刻仍在挣扎。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棺材内壁上布满了抓痕,深深浅浅,有些地方甚至留下了断裂的指甲。这个女子不是死后下葬的...她是被活埋的。
找到你了...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冰冷的气息喷在我脖子上。
我猛地转身,电筒光剧烈晃动,照出一个模糊的白影站在墓道入口。那不是实体,而是一团人形的雾气,隐约能辨认出长发和嫁衣的轮廓。
为什么要打扰我?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回荡,充满怨恨,为什么要拿走我的镜子?
我后退几步,后背抵在棺材上,手指颤抖地摸向林月给的布袋:我们...我们想帮你。
帮我?女鬼尖笑起来,声音刺得我耳膜生疼,活人只会伤害我!先是我的家人,为了钱财把我卖给死人做妻子;然后是那些盗墓贼,偷走了我的镜子;现在是你...你们都想利用我!
白影向前飘来,墓室温度骤降,我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
我们想超度你,我强忍恐惧,掏出符咒,让你安息。
安息?女鬼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我被活埋时没人给我安息!我被绑着,听着泥土落在棺材上的声音,指甲抓挠到流血也没人救我!
随着她的愤怒,整个墓室开始震动,泥土和碎石从顶部簌簌落下。我手中的符咒突然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现在,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女鬼的声音变得阴冷,我的镜子...和我的新郎。
她的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提起按在棺材上。我拼命挣扎,视线开始模糊。在即将失去意识的边缘,我的手碰到了棺材里的什么东西——一块系在尸骨腰间的玉佩。
碰到玉佩的瞬间,一连串画面如洪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一个年轻女子跪在厅堂,泪流满面地哀求;她被强行穿上嫁衣,绑上花轿;漆黑的夜晚,她被带到一座新坟前,与棺材里的尸骨;最后是被推入棺材时那绝望的尖叫...
苏...婉容...我艰难地挤出这个名字,那是涌入我脑海的信息之一。
掐着我的手突然松开了。我跌坐在棺材旁,大口喘气。白影停在原地,似乎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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