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门完全打开的瞬间,世界仿佛停止了呼吸。
那个由纯粹阴影构成的巨大门户耸立在东海中心,高度至少上千米,门扉上的血色符文全部亮起,散发出不祥的红光。海水疯狂地向门内倾泻,却怎么也填不满那无底的黑暗。更可怕的是,门户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着。
天地倾覆,万劫不复...玄清道长声音颤抖,诸位道友,结太乙救苦大阵
修士们迅速变换阵型,脚踏七星,手掐天罡。玄清道长将我安置在一柄悬浮的巨剑上,嘱咐道:在此等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移动。
我虚弱地点头,看着道士们结成一个复杂的立体阵法。每个人身上都亮起不同颜色的光芒,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试图包裹住那个正在吞噬一切的归墟之门。
但门户中突然伸出一条由黑暗凝聚而成的巨大触手,狠狠抽向光网。两者相撞的冲击波甚至让远处的海面炸起百米高的水柱。十几名修士同时喷出鲜血,阵法光芒顿时暗淡。
坚持住!玄清道长大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面古朴的铜镜,太乙天尊,借我神威!
铜镜射出一道金光,照在那条触手上。黑暗物质如雪遇阳光般消融,门户中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仿佛无数生灵在同时惨叫。
我死死抓住巨剑,五脏六腑都被那声音震得发痛。脚下的城市已经面目全非——三分之一的区域被地缝吞噬,剩下的建筑大多倒塌,只有少数几栋高楼还顽强地矗立着。金色光罩外,海水仍在不断上涨,已经淹没了沿海的所有低洼地区。
手机早已失灵,但我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奇迹般地还在工作。屏幕显示现在是凌晨4点17分,日期赫然是2025年7月5日——龙树谅预言的应验之日。表盘上的心率监测显示我的心脏正以每分钟140次的频率疯狂跳动。
一条紧急通知突然弹出:国家应急广播:东海特大地质灾害已造成东南沿海严重损失,请所有幸存者向西北方向撤离...
通知戛然而止,手表屏幕闪烁几下后彻底黑了。我抬头看向归墟之门,发现它正在缓慢但坚定地扩大。门内的黑暗不再是纯粹的虚无,而是出现了某种脉动,像是一个巨大心脏在跳动。
那不是门...我喃喃自语,那是个伤口...世界正在流血...
玄清道长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脸色苍白如纸:陈默,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归墟之门不仅连通九幽之地,还在吸收这个世界的灵气。大阵撑不了多久了。
我能做什么?我问道,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张守拙二十年前就预见了这场劫难。玄清道长紧盯着我的眼睛,他在你体内种下的不是普通真气,而是一缕先天一炁,是关闭归墟之门的关键。
我回想起小时候那场莫名其妙的高烧,和母亲端来的那碗苦涩符水。张道士粗糙的手指按在我额头上的触感,至今记忆犹新。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出生在甲子年甲子日甲子时,命格纯阳,能承载先天一炁而不被反噬。玄清道长语速飞快,现在那缕炁已经与大阵共鸣,只有你能引导它关闭归墟之门。
我望向那个正在吞噬世界的恐怖门户,一条新的黑暗触手正从门内伸出,疯狂抽打着修士们结成的光网。每一下抽击都让几名修士从空中坠落。
我会死吗?我直接问道。
玄清道长沉默了一瞬:我不知道。但如果不尝试,所有人都会死。
脚下的城市再次剧烈震动,一条新的地缝在市中心绽开,吞噬了最后的几栋高楼。金色光罩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东南角已经出现了一个缺口,海水正从那里涌入。
我闭上眼睛,想起母亲、想起教室里那些年轻的面孔、想起王阿姨在东京留学的儿子...还有无数像我一样普通的、不该就这样消失的生命。
告诉我该怎么做。我睁开眼,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
玄清道长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我会带你到归墟之门前。你需要触摸门扉,让体内的先天一炁与之共鸣。剩下的...就交给天道了。
他扶我站起,脚下的巨剑开始向归墟之门方向移动。越靠近门户,空气就越发冰冷刺骨。那种冷不是普通的低温,而是一种能冻结灵魂的寒意。门上的血色符文像是活物般蠕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距离门户还有几百米时,我的皮肤已经开始刺痛,像是被无数细针扎着。呼吸变得困难,每次吸气都像吞下一口冰渣。
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玄清道长停下飞剑,再靠近,我的修为会被归墟吸干。
我望向那个近在咫尺的恐怖门户,现在能清楚地看到门内的景象——那不是简单的黑暗,而是一个扭曲的、倒错的空间。里面有类似建筑的影子,但结构违背几何原理;有类似生物的形体,但形态超出人类理解。所有东西都在不断分解重组,像是噩梦的具现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