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站在小院百米外的山坡上,望远镜里的景象让她嘴角微微上扬。警车、救护车、围观村民,还有盖着白布被抬出来的尸体——看来叶尘没有让她失望。
妈妈,是爸爸做的吗?小雅仰起苍白的脸问道。十岁的孩子本不该懂这些,但自从叶尘死后,小雅开始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林月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爸爸在保护我们。
她放下望远镜,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她这半个月来搜集的所有资料——王德福贪污的证据、李国强违规批地的文件、王铁柱多次暴力伤人的案底。这些本来是她准备用来上访的材料,现在有了更好的用途。
走,我们去见见王村长。林月牵起小雅的手。
他会伤害我们吗?小雅紧紧抓住母亲的手指。
林月笑了:不会的,他现在比我们害怕多了。
她们沿着小路下山,混入围观的人群中。王德福正和警察说话,脸色灰败,手腕上的佛珠已经所剩无几。当他的目光扫过人群,突然停在林月身上时,那张老脸瞬间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
你……你怎么回来了?王德福推开警察,踉跄着走到林月面前。
林月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听说李书记出事了,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王德福的嘴唇颤抖着,眼睛不断瞟向小雅。小女孩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说:爸爸说你的佛珠没用了。
王德福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警察扶住他,疑惑地看向林月:这位是?
我是这房子原来的主人。林月声音轻柔,听说出了事,带女儿回来看看。
警察点点头,没再多问。最近镇上都在传这小院闹鬼的事,看王德福的反应,八成是真的。
林月凑近王德福,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今晚我来找你,谈谈赔偿的事。如果你敢跑...她看了眼小雅,我女儿会让她爸爸知道的。
王德福面如死灰,手腕上剩余的佛珠突然地一声,又裂了一颗。
2.
夜幕降临,小院一片死寂。李国强的尸体被运走后,再没人敢靠近这里。王德福蜷缩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攥着一把从庙里求来的桃木剑,面前摆着三碗据说能驱邪的狗血。
门铃响起时,他吓得差点跳起来。
林月带着小雅站在门外,月光下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奇怪的是,小雅脚下没有影子。
进来吧。王德福侧身让开,眼睛不断扫视着母女俩身后,生怕看到第三个。
客厅里,林月优雅地坐下,从包里取出那个牛皮纸袋:王村长,这些是我丈夫生前收集的材料。足够让你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王德福翻看着文件,手抖得越来越厉害。每一页都是确凿的证据,有些甚至连他自己都忘了。
你想要什么?他嘶哑地问。
很简单,林月微笑,第一,这房子的产权合法过户到我名下;第二,公开承认你诬陷我丈夫;第三...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告诉我那天晚上的真相。
王德福的额头渗出冷汗:什……什么真相?叶尘持刀行凶,我们有正当……
楼上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接着是重物被拖过地板的声音,就像...就像那晚叶尘被拖出房间时的声音。
小雅突然抬起头,眼睛翻白:爸爸说你在撒谎。他说是你让王铁柱埋伏的,刀也是你们准备的。
王德福瘫坐在椅子上,桃木剑一声掉在地上。他没想到叶尘连这个都告诉了女儿,或者说,通过女儿传达。
我也是没办法,王德福崩溃地哭起来,叶尘要是告上去,我和李国强的事就全暴露了。镇上的周镇长也参与了,他暗示我,暗示我处理掉叶尘。
林月静静地听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等王德福说完,她从包里取出一份准备好的文件:签字吧。
王德福颤抖着手签完所有文件,包括房屋过户声明和一份详细的自白书。当他放下笔时,屋里的温度突然骤降,窗户上结出一层冰花。
它来了吗?王德福惊恐地环顾四周。
林月收起文件,牵起小雅的手:不,是我丈夫一直都在。他只是在等你认罪。
她走向门口,突然回头:对了,周镇长明天会收到一份相同的材料。你说,他会不会也像你一样,选择“处理”掉问题呢?
王德福呆若木鸡,直到母女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整个乡镇沸腾了。周镇长一大早被纪委带走,王德福的自白书被匿名发到了网上,连带着多年来的贪污证据。更离奇的是,王德福被人发现昏倒在自家祠堂里,手腕上的佛珠全部粉碎,嘴里塞满了香灰。
林月带着小雅平静地收拾着小院。警察来取证时,她们就暂时住在镇上的旅馆;记者来采访时,林月就展示那些签了字的文件;有好奇的村民来打探时,小雅就会盯着他们身后的空气看,直到把人吓跑。
一周后的深夜,林月独自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