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一座被绿意包裹的南方城市,气候温润,常年云雾缭绕,是着名的茶乡。空气中仿佛都浸透着淡淡的茶香,与泉城的泉韵、花城的花香又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云疏抵达唐家时,正值细雨蒙蒙,雨水敲打着茂密的榕树气根和茶园里的层层梯田,发出沙沙的声响,别有一番静谧意境。他对茶道没什么研究,但对唐家据说用古法制作的茶点,以及用灵茶入馔的菜肴,颇有些兴趣。
唐家的庄园坐落在半山腰,背靠青山,面朝一片起伏的茶园,白墙黑瓦的建筑掩映在绿树之中,显得古朴而宁静。接待他们的是唐家现任家主唐远山,一位精神矍铄、面容和蔼、手上带着常年制茶留下的痕迹的老者,以及他的女儿唐婉清,一个气质温婉、举止得体的年轻女子。
“云先生,一路辛苦,快请进!”唐远山的声音洪亮中带着茶人特有的温和,将云疏三人迎进一间布置雅致的茶室。室内燃着淡淡的檀香,博古架上陈列着各式茶具和茶饼。
奉上今年新采的、据说曾是唐家招牌的“云雾灵茶”,唐远山的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反而带着化不开的愁容。
“云先生,不瞒您说,请您来,实在是我唐家遇到了迈不过去的坎了。”唐远山叹了口气,指着杯中色泽清亮、香气却略显平淡的茶汤,“您尝尝这茶。”
云疏端起茶杯,嗅了嗅,又喝了一小口。茶汤入口顺滑,但回味不足,香气浮于表面,缺乏那种沁人心脾、余韵悠长的灵韵。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仍是好茶,但对于以灵茶立家的唐家而言,这品质确实大打折扣。
“这‘云雾灵茶’,乃是我唐家祖传名种,种植在那片核心茶园之中。”唐远山指向窗外那片笼罩在雨雾中、绿意盎然的梯田,“此茶历来以香气清幽、回甘迅猛、蕴含一丝微弱灵气而着称,饮之可提神醒脑,滋养身心。可近两三年来,这茶叶的品质却是一年不如一年,香气散了,回甘弱了,那丝独特的灵韵更是几乎感觉不到了!”
唐婉清在一旁轻声补充,眉宇间带着忧虑:“我们检查了所有的环节。土壤没问题,还是那片地;水源也没变,是山上的活泉;施肥、护理都是按照祖传的法子,一丝不苟。甚至……甚至请了陆世伯(陆明远)来看过风水,他也说茶园本身的风水格局并未遭到破坏,依然是藏风聚气的吉壤。可这茶,就是没了魂儿!”
唐远山重重一拍大腿,又是无奈又是不解:“真是活见鬼了!查来查去,什么都正常,可茶就是不对味!再这样下去,我唐家‘云雾灵茶’这块百年招牌,可就要砸在老夫手里了!”
云疏放下茶杯,目光透过窗户,投向那片郁郁葱葱的茶园。在他的感知中,那片茶园确实如唐远山所说,表面风水格局完好,地气也算平和,草木生机旺盛。但若细细感应,便能察觉到一丝不协调——整个茶园弥漫的柔和木土灵气之中,似乎混杂了一缕极其细微、却无比尖锐、带着金属燥烈特性的异种能量。这能量如同无形的细针,不断刺扰、撕裂着茶园原本和谐宁静的气场,使得茶叶在生长过程中,无法完美地吸纳和蕴藏那份纯净的灵韵。
他的视线越过茶园,落在了远处山坡上,一座新建不久的、高耸的信号发射塔上。塔身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尖端不时有微弱的电磁波荡漾开来。
“问题不在茶园里面,”云疏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地开口,指向那座信号塔,“在那边。”
唐远山和唐婉清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都是一愣。
“信号塔?”唐远山愕然,“先生,您是说……是那座塔影响了我家的茶?”
这简直匪夷所思!一座现代化的信号塔,怎么会影响到茶叶的品质?
“嗯。”云疏点了点头,解释道,“你们茶园的气,属木、属土,要的是温和、滋养。那铁塔,属金,它散发出来的那种看不见的波动,在风水里,可以算是一种极细微、无意识的‘金煞’。”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就像一块巨大的、看不见的磨刀石,一直在那里‘滋滋’地响着,虽然声音小得你们听不见,但它那股尖锐、燥烈的‘金气’,却像小刀子一样,不停地刮擦、干扰你们茶园柔和的‘木土之气’。时间长了,茶树的‘心情’能好吗?长出来的茶叶,自然就失了那股宁静平和的‘魂儿’,味道也就平平无奇了。”
云疏这个“磨刀石”和“茶树心情”的比喻,虽然古怪,却瞬间让唐远山父女明白了症结所在!不是土壤水源,不是施肥护理,甚至不是茶园本身的风水,而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来自现代科技的无形干扰!
“竟……竟然是这个原因!”唐远山恍然大悟,随即又陷入新的苦恼,“可……可这信号塔是市政工程,关乎通讯,岂是我们说动就能动的?这……这该如何是好?”
难道唐家传承百年的灵茶,就要因为一座信号塔而就此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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