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VI：世界的尽头 第46章 诸神的黄昏

恺撒关闭与卡塞尔本部的加密通讯，指尖在冰冷的控制台上停留了片刻。北极的寒意似乎能穿透层层防护，渗入骨髓。他转身看向隔离舱内的源稚女，那个曾经优雅阴柔的斩鬼人此刻像个破损的人偶，唯有监测仪器上跳跃的曲线证明他还在生死线上挣扎。

少爷，帕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诸神黄昏协议的预备指令已经下达。执行部正在调集我们在冰岛和格陵兰的预备队，预计二十四小时内可以完成集结。

恺撒没有回头，目光仍锁定在源稚女苍白的面容上：太慢了。告诉执行部，十二小时。超过这个时限，他们就准备在冰原上打捞自己人的尸体吧。

帕西沉默了一瞬，手指在数据板上快速滑动：我会转达。另外，技术部门对源稚女血液中的异常基因片段有了初步分析结果。

那确实是一种拟态基因，但它的运作原理......超出了我们现有的认知。帕西的语调罕见地带着不确定，它不像是在模仿某种特定的血统，更像是在......学习。根据环境的不同，它会自主选择最优的基因表达方式。目前检测到的样本显示，它正在同时模拟白王血系的纯净性和黑王血系的侵略性，甚至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某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基因序列，既非龙类也非人类。技术部的负责人说，那像是......全新的进化方向。

恺撒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控制台。全新的进化方向？这与源稚女昏迷前吐露的一词形成了诡异的呼应。他想起楚子航在深入冰渊前，曾简略提及源稚女守护的那幅古老壁画——描绘之诞生的壁画。

帕西，调出蛇岐八家提供的，关于那幅神诞壁画的所有资料。

全息投影在控制室中央亮起，一幅经过数字修复的古老画卷缓缓展开。壁画上的白王被无数蛇形纹路环绕，那些纹路既像是枷锁，又像是滋养的根系。在壁画的一角，有一些模糊的、似乎后来被刻意抹去的痕迹。

放大这里。恺撒指向那些模糊的痕迹。

图像被放大到极致。在先进的图像还原技术下，那些被抹去的痕迹显露出原本的轮廓——那是一些扭曲的、如同胚胎般蜷缩的生物形态，它们的轮廓在不断变化，仿佛处于永恒的不稳定状态。

模仿者......恺撒低声念出这个词。源稚女昏迷前的呓语突然有了具体的指向。

就在这时，隔离舱内的监测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源稚女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他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生物在蠕动，那些黑色的能量痕迹如同活物般在他体表游走。

精神污染等级正在急剧上升！医疗官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他的意识海正在崩溃！

恺撒毫不犹豫地按下通讯键：所有人员撤离隔离舱周围，启动精神屏蔽力场。帕西，准备意识锚定程序。

少爷，意识锚定的风险太大，如果他的意识海彻底崩坏，可能会反过来污染操作者......

执行命令。恺撒的声音冷硬如铁，我需要他脑子里的信息，而不是一具被污染的空壳。

他大步走向隔离舱旁的意识连接室，帕西紧随其后。房间中央的神经接驳装置已经准备就绪，形似一顶布满传感节点的头盔。

让我来。帕西拦在恺撒面前，加图索家族不能......

正因我是加图索，所以才必须由我来。恺撒推开他的手，目光冷冽，记住，如果我失去意识超过三分钟，立即执行清除程序。

他戴上接驳头盔，冰冷的金属贴合在太阳穴上。随着程序的启动，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被强行抽离，投入一片混沌的漩涡。

源稚女的意识海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这里不再是完整的精神世界，而是一片支离破碎的废墟。记忆的碎片像流星般划过黑暗，情绪的残渣如同污浊的雨水不断滴落。恺撒稳住自己的意识体，小心翼翼地在这片崩坏的世界中穿行。

他看见燃烧的源氏老宅，看见壁画上流淌的黑色血液，看见一个背对着他的、穿着巫女服的女孩在哼唱，歌声空灵而悲伤。但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些在意识碎片间游荡的、模糊的阴影。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像人，时而像龙，时而又变成一些难以名状的怪异形状。

这就是模仿者？它们在吞噬源稚女的记忆，模仿他的一切。

恺撒避开那些阴影，朝着意识海深处最明亮的一个光点前进。那是源稚女的核心意识，虽然已经被污染侵蚀得千疮百孔，但仍在顽强地闪烁着。

当他触碰到那个光点的瞬间，大量的信息洪流般涌入他的意识。

——壁画活了过来，那些蛇形的纹路如同真正的活蛇般蠕动。黑色的血液从壁画中渗出，它们不是颜料，而是某种活着的、具有意识的东西。

——一个声音在低语，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回响在脑海里。它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关于的真实面目，关于那个被掩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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