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VI：世界的尽头 第105章 冰晶之门

冰窟内，时间仿佛凝固。淡蓝色的荧光纹路在冰壁上无声流淌，如同远古巨兽沉睡时的脉搏。那座完全由纯净冰晶雕琢而成的门扉静静矗立，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引人探究的魔力。门后那片旋转的淡蓝色虚无，像一只半睁的、窥视着现实世界的古老眼瞳。

恺撒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狄克推多的刀柄，冰蓝色的瞳孔深处是化不开的凝重。这扇门出现得太过诡异，其上的能量波动与他所知的任何言灵或炼金术体系都截然不同，更加古老，更加……“原始”。它不像人造之物，更像某种自然伟力，或者某个早已湮灭的文明留下的遗迹。

“能看出什么吗？”他低声问向在场唯一可能“读懂”这扇门的人。

路明非没有立刻回答。他轻轻将背上的诺诺放下，让她靠着一处较为平整的冰壁。诺诺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她看着那扇门，眼神依旧迷茫，却不再有之前的惊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被唤醒了某种遥远记忆的困惑。

路明非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离冰晶之门数米远的地方停下。他不敢靠得太近，体内那脆弱的三角平衡经不起任何未知的刺激。他右眼的暗渊全力运转，试图解析门扉上那些淡蓝色纹路的能量构成和规则逻辑；左眼的炽金则如同警惕的守卫，压抑着因靠近未知而本能升起的毁灭**。

“……看不透。”良久，路明非嘶哑地开口，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规则……很古老……而且……‘完整’。不像外面那些……被‘编织’过的……是独立的……闭环。”

他右眼看到的，是一片浑然天成的、自洽的规则体系，那些淡蓝色的纹路并非装饰，而是这规则体系外在的显化，如同大树的年轮，记录着难以想象的漫长时光。这扇门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小型的“世界”或者“领域”。

“有危险吗？”恺撒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不确定。”路明非摇了摇头，“它……很‘安静’。没有主动的……恶意。但……等级很高。强行触碰……或者试图打开……后果……无法预测。”

他感觉，这扇门就像一颗沉睡的水雷，外表平静，内里却可能蕴含着足以改变一切的力量。以他现在的状态，贸然接触，最好的结果是平衡崩溃，最坏的结果……可能连同他体内的星光一起，被这扇门背后那未知的规则同化或湮灭。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诺诺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梦呓般的飘忽：“……门后面……好像……有东西在‘呼吸’……”

“呼吸？”恺撒眉头皱得更紧。

“……很慢……很沉重……”诺诺闭上眼睛，侧着头，仿佛在倾听着什么，“像是……睡了很久……很久……刚刚……被我们……吵醒了……”

这个描述让冰窟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一扇可能通往某个未知空间的门，门后还有一个正在“呼吸”的、沉睡的存在？

路明非右眼的暗渊猛地闪烁了一下！他确实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庞大的生命波动，正从门后那片淡蓝色的虚无中隐隐传来！那波动带着亘古的苍凉，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引动着周围空间规则的细微涟漪！

不是古影，不是系统，也不是他认知中的任何龙类或混血种。

是某种……更加古老、更加本质的……“东西”。

几乎同时，他意识深处，那点一直安静散发着温暖光晕的粉白色星光，似乎也被这扇门和门后的“呼吸”所触动，微微地、回应般地……闪烁了一下。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指向性”意念，从星光中传递出来——不是恐惧，不是排斥，而是一种……混合着熟悉、悲伤和一丝微弱希冀的……“共鸣”？

绘梨衣的灵魂碎片，对这扇门和门后的存在有反应？

路明非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猛地看向那扇冰晶之门，异色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

难道……这扇门，与绘梨衣，与白王，甚至与那虚无之海……有关联？

“它（星光）……有反应。”路明非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向恺撒传达这个惊人的发现，“对这门……和门后的……东西。”

恺撒也愣住了。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预期。这扇意外发现的“生路”，似乎直接指向了他们此行的核心目标之一——绘梨衣的灵魂归宿。

是巧合？还是某种早已安排好的……宿命？

冰窟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有冰壁上荧光纹路的流淌和那扇门后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沉重“呼吸”声，证明着时间并未停止。

他们面临着抉择。

是冒险尝试打开这扇未知的、可能与绘梨衣息息相关的冰晶之门？还是退回危机四伏的冰隙，去面对那张由古影和系统联手“编织”的规则陷阱之网？

前者吉凶未卜，门后的存在是敌是友犹未可知，打开门的后果也无法预料。后者几乎是死路一条，以他们目前的状态，强行突破外部陷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恺撒的目光扫过状态极不稳定的路明非，扫过虚弱但眼神指向明确的诺诺，最后落在那扇散发着苍茫气息的冰晶之门上。

加图索家继承人的决断，在此刻显得尤为重要。

他缓缓吸了一口冰窟中寒冷彻骨的空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不确定都冻结在肺里。然后，他看向路明非，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意：

“我们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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