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的余温还残留在指尖,林野站在洞口前,望着那道由镇纹撑起的白光罩,耳尖仍能捕捉到荒原上风沙呼啸的声音。方才那枚黑色令牌被他紧紧攥在掌心,边缘硌得指节发紧——纹魔宗的人既然敢留下令牌,就绝不会只是“示威”那么简单,他们要么已经摸清了旧址的地形,要么就在外围设好了埋伏,只等他从洞口出来。
他回头望了一眼青鬃马消失的方向,荒草在暮色里翻涌,像一片灰绿色的浪,断缰绳落在地上,被风卷着轻轻晃动。那匹马虽只是临时借来的代步工具,可此刻它的失踪,更像一根刺,扎在林野心头——这说明,从他踏入林家旧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别人的视线里了。
“先顾眼下。”林野低声对自己说,将杂念压下去。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界纹罗盘,盘面中心的“镇纹”标记仍亮着柔和的光,与洞口的光罩遥遥呼应,没有丝毫异动——这至少说明,洞口内暂时没有直接的危险,那道藤蔓状的纹魔残物,应该已经彻底被镇纹的力量消杀了。
他凑近光罩,指尖轻轻触碰到那层白光。触感温凉,像摸在凝结的晨露上,没有尖锐的排斥力,反而有一股熟悉的、属于林家血脉的气息顺着指尖往上爬。这股气息与他丹田处残留的、从镇纹石板传来的能量轻轻缠绕,光罩上的纹路竟跟着微微波动了一下,在他面前让出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林野心中一动——看来这镇纹的防御,只对“外人”起效。对拥有林家血脉的人,它更像一道“门”,而非“墙”。
他弯腰钻进光罩缝隙,刚踏入洞口,身后的光罩就瞬间合拢,白光敛去,洞口重新被黑暗笼罩。只有腰间的界纹罗盘和石板上的镇纹还亮着微光,勉强照亮周围半丈范围。
脚下的石阶比看上去更陡,每一级都宽约两尺,表面被磨得光滑,显然在很久以前,曾有人频繁上下。石阶两侧的墙壁是夯土混合着碎石砌成的,墙面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有的地方还残留着干涸的水渍——这地方比他想象的更潮湿,想必是深埋在地下,受着地下水汽的浸润。
林野放缓脚步,每走一步都踩得极稳,同时将解析纹的力量缓缓释放出去。不同于在地面上的大范围探查,此刻他的纹力收得极细,像一缕丝线,贴着石阶、墙壁缓缓游走——他必须警惕,刚才那道藤蔓状的纹魔残物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深处还藏着其他机关,或是纹魔宗留下的暗手。
解析纹的视野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透明”起来。他能清晰地看到墙壁内部的结构:夯土之下,竟还裹着一层薄薄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断断续续的纹路,与石阶边缘的线条隐隐相连。这些纹路很淡,像是用极浅的刻刀划过,又被岁月磨得几乎看不见,若不是解析纹能捕捉到纹力残留的微弱波动,根本无法察觉。
“是引路纹。”林野心里有了判断。这是一种最低阶的辅助界纹,没有攻击和防御能力,只能通过微弱的纹力波动,指引方向。看这纹路的磨损程度,至少是几十年前留下的,甚至可能更久——说不定,是他的先祖当年为了方便后人寻找密室,特意刻下的。
他顺着引路纹指引的方向往下走,石阶蜿蜒着向地下延伸,越往下,空气越潮湿,那股尘封的霉味也越重。走了约莫百十来级,脚下的石阶突然变平,眼前的空间豁然开阔——他走到了石阶底部,站在了一处约莫半亩地大小的地下厅室里。
厅室的顶部很高,约莫三丈有余,抬头望去,黑漆漆的看不见顶,只能隐约看到几根粗重的木梁横亘在上面,木梁早已发黑,表面爬满了霉斑,不知道还能不能支撑住顶部的土层。厅室四周的墙壁和地面,都是用青石板砌成的,石板拼接得严丝合缝,显然是精心修建的——这绝不是临时挖出来的土洞,而是一处早就建好的地下建筑,说不定就是林家先祖专门用来存放重要东西的地方。
林野举起界纹罗盘,盘面的光芒亮了些,勉强能照亮厅室中央的景象。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桌椅器物,只有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陶片和枯朽的木渣,显然是很久以前被人翻动过,又或是岁月侵蚀留下的痕迹。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的墙壁,解析纹全力运转,一寸寸地探查着墙面的纹力波动。引路纹到了厅室入口处就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切断的,断口处的纹力波动很杂乱,带着一丝极淡的、不属于林家的纹力气息——那气息很微弱,却让林野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是纹魔宗的气息。和刚才那道藤蔓状残物的气息同源,只是更淡,更陈旧,像是已经在这里残留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难道,早在十几年前,纹魔宗就来过这里?”林野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古籍里记载的,林家先祖曾带领族人反抗纹魔宗,也想起周玄长老说的,父母当年的“实验事故”是纹魔宗的灭口阴谋——如果纹魔宗早在几十年前就盯上了林家,盯上了界纹钥匙,那他们当年屠灭林家,恐怕不只是为了掩盖秘密,更是为了寻找这把钥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