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峡的风裹挟着腐叶的气息,在古木之间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白纹使的声音如同淬了冰,落在林野耳中,让他下意识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凡纹碎片——那碎片上残留的上古灵气,此刻竟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白纹使身上那股纯净却带着压迫感的界纹力量。
林野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快速扫过被白色纹路定在原地的纹魔宗弟子。他们浑身僵硬,眼中满是恐惧,身上的污染界纹在白色纹路的压制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原本苍白的皮肤。这一幕让林野心中一凛:白纹使的界纹不仅纯净度极高,对污染界纹的克制力,甚至比苏清鸢的净化纹还要更强几分。
“我叫林野,只是个路过的低阶纹师。”林野斟酌着开口,刻意压低了自身的界纹波动,“听说黑木峡能通往中州,便想从这里走,没想到会遇到纹魔宗的人。”他没有提及苏清鸢,也没有暴露自己从陨星遗迹而来的身份——在不清楚白纹使立场的情况下,过多透露信息无疑是自寻麻烦。
白纹使的目光在林野身上停留了片刻,面具下的眼神似乎能穿透他的伪装。“低阶纹师?”白纹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手中的白色长剑轻轻晃动,剑身上的纹路亮起,“能在黑木峡这种地方,仅凭自身气息就避开纹魔宗弟子的探查,你的‘低阶’,倒是有些特别。”
林野心中一紧,知道自己的掩饰被看穿了。他索性不再隐藏,指尖泛起淡蓝色的空间纹:“我确实掌握了一些特殊的界纹技巧,但绝没有恶意。只是想尽快进入中州,找一个被纹魔宗掳走的朋友。”他刻意强调“朋友”二字,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希望能唤起白纹使对纹魔宗的敌意。
白纹使沉默了片刻,突然抬手,一道白色纹路射向林野。林野下意识想要瞬移躲避,却发现身体竟无法动弹——那白色纹路并未攻击他,而是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如同一条轻柔的丝带。紧接着,林野感受到一股温和的力量涌入体内,顺着他的经脉游走,所过之处,之前与暗纹卫战斗时残留的污染气息,瞬间消散无踪。
“你的体内有净化纹的气息,还有空间纹和解析纹的痕迹。”白纹使的声音缓和了几分,“能同时掌握三种界纹,还能在陨星遗迹活下来,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有趣。”
林野瞳孔骤缩:“你知道陨星遗迹?”他从未提及过遗迹,白纹使却能一语道破,这让他瞬间警惕起来——对方要么是对陨星遗迹极为了解,要么就是一直在暗中关注着遗迹的动向。
“界纹议会对所有上古遗迹都有记录。”白纹使淡淡开口,抬手一挥,定住纹魔宗弟子的白色纹路突然收紧。那些弟子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污染界纹彻底溃散,化为一缕缕黑紫色的雾气,被白纹使手中的长剑吸收。“陨星遗迹崩塌前,有大量污染界纹能量外泄,我们本想派人去探查,却被纹魔宗的人抢先一步。你能从遗迹里出来,还带出了净化纹的气息,想必收获不小。”
林野这才确定,白纹使确实是界纹议会的人。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若是能得到界纹议会的帮助,营救苏清鸢的把握无疑会大很多。“我在遗迹里找到了一本《净化纹总纲》,还遇到了纹魔宗的中层墨尘。”林野不再隐瞒,将陨星遗迹中的经历简要叙述了一遍,只略去了规则石碑上“界纹平衡论”的细节——那部分内容太过深奥,他担心会引来不必要的觊觎,“我的朋友苏清鸢,就是被纹魔宗的残余势力掳走,关押在中州的分舵里。我听说纹魔宗要在赤焰山举行纹祭,担心她会被当作祭品,所以才急于进入中州。”
白纹使听完,沉默了许久。黑木峡的风似乎变得更冷了,古木的影子在地面上扭曲,像是一张张狰狞的脸。“赤焰山的纹祭,确实是纹魔宗近期的重要计划。”白纹使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们打算用一百个拥有特殊界纹的人作为祭品,激活赤焰山底下的‘污染源纹’,到时候整个中州的灵气,都会被污染界纹吞噬。”
林野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百个拥有特殊界纹的人,苏清鸢的净化纹无疑在其中。若是纹祭成功,不仅苏清鸢会丧命,整个中州都会陷入灾难。“界纹议会就不管吗?”林野急切地问道,“你们既然知道纹魔宗的计划,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阻止?”白纹使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界纹议会内部早就分裂了。一部分人主张彻底消灭纹魔宗,另一部分人却认为,可以利用污染界纹来提升自身实力,甚至有人暗中与纹魔宗勾结,出卖议会的情报。我们这些主张对抗纹魔宗的人,现在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在中州各地游走,寻找机会破坏纹魔宗的计划。”
林野愣住了,他没想到界纹议会的内部矛盾竟如此严重。之前王虎提到议会内部有勾结,他还抱有一丝怀疑,现在听白纹使亲口说出,才明白中州的局势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纹魔宗势大,议会分裂,他想要营救苏清鸢,几乎是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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