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寨以北百里的盟主府,往日里总是宾客盈门、威严肃穆,此刻却透着一股死寂的压抑。
府邸深处的密室门窗紧闭,厚重的黑布遮住了所有光线,只靠墙角三盏幽绿鬼灯勉强照亮室内,灯焰摇曳不定,将石壁上刻满的诡异符文映得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与腐朽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楚惊风身着盟主常穿的紫金龙纹锦袍,却没了往日的从容威严,他盘膝坐在密室中央的血纹法阵中,面色惨白如纸,眼底布满红血丝,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桌案上摆放着的盟主令牌倾倒在地,与散落的卷宗混在一起,卷宗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江湖势力分布,其中黑帝宗与白帝城的标记被红笔圈出,画满了杂乱的横线,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躁与恐慌。
自凌策整顿魔教更名黑帝宗,凌绝统一正道成立白帝城后,黑白双帝并立的格局瞬间席卷江湖。
昔日依附他的中小门派纷纷倒戈,要么归顺白帝城,要么忌惮黑帝宗的实力不敢妄动,连他暗中培养的势力也接连被清理,盟主府的影响力一落千丈。
更让他惊惧的是,凌绝突破天人之境的消息传遍江湖,凌策掌控黑帝宗后展现出的绝对实力更是深不可测,两人联手的架势,显然是冲着他与墨渊而来,过往的阴谋即将败露,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眼看就要化为泡影。
“不行,我不能输!”楚惊风低声嘶吼,声音沙哑干涩,满是不甘与怨毒。
“我苦心谋划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坐上盟主之位,岂能毁在凌家那两个小子手里!”他猛地抬手,狠狠砸在桌案上,茶杯碎裂,茶水混着瓷片四溅,却丝毫无法缓解他心中的绝望。
他试过集结残余势力,却根本无人响应。
试过暗中偷袭,刚出手就被对方察觉,损失惨重。
甚至想找墨渊联手,却发现墨渊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封书信,让他自寻出路,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绝境之下,楚惊风的目光落在了密室角落的一个黑色木盒上。
那木盒古朴陈旧,表面刻着狰狞的魔纹,散发着淡淡的邪气,是他多年前偶然所得,据说里面藏着沟通天外魔念的禁忌之法,代价是献祭自身心智,沦为魔念的傀儡。
往日他虽觊觎其中力量,却始终不敢触碰,可如今走投无路,这禁忌之法竟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楚惊风颤抖着起身,一步步走向木盒,每一步都像是在踏向深渊。
他伸手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书页上写满了晦涩难懂的文字,字里行间萦绕着淡淡的黑气,仿佛有无数冤魂在低语。
他拿起古籍,指尖触碰到书页的瞬间,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指尖钻入体内,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让他眼中燃起了疯狂的光芒。
“只要能获得力量,只要能打败凌策和凌绝,就算献祭心智又如何!”楚惊风咬牙自语,眼中的犹豫被贪婪与狠戾取代。
他按照古籍记载,在密室中央的法阵中摆放好三盏血灯,割破手腕,将鲜血滴入灯盏之中。
鲜血接触灯油的瞬间,幽绿的灯焰骤然变成诡异的暗红色,火焰疯狂跳动,法阵上的符文也随之亮起,散发出浓郁的黑气,整个密室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阴风呼啸,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手在撕扯周围的空气。
楚惊风盘膝坐下,按照古籍上的口诀开始运转内力,口中吟诵起晦涩的咒语。
随着咒语响起,密室上空的黑气越来越浓郁,渐渐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传来刺耳的嘶鸣声,像是无数魔魂在哀嚎,令人心神俱裂。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漩涡中传来,楚惊风只觉识海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被强行抽离,他死死咬紧牙关,强忍着痛苦,继续催动内力,主动向漩涡中的魔念发出召唤。
“我愿献祭一切,只求获得足以颠覆天地的力量!”楚惊风嘶吼出声,声音中满是疯狂的决绝,他猛地将自身内力尽数灌入漩涡,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溢出,滴落在法阵上,让符文亮得愈发诡异。
漩涡中的嘶鸣声骤然变得尖锐,一道漆黑如墨的气流从漩涡中俯冲而下,瞬间钻入楚惊风的眉心。
楚惊风浑身一颤,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双眼瞬间失去焦距,瞳孔被漆黑的魔气覆盖,原本苍白的面容泛起诡异的青黑色,皮肤下的经脉凸起,如同黑色的蚯蚓在游走,周身开始散发浓郁的邪气,与密室中的黑气交织在一起,愈发恐怖。
“桀桀桀……贪婪的人类,你的**,我收到了。”一个阴冷沙哑的声音在楚惊风的识海中响起,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从今往后,你的身体,归我掌控。”
楚惊风的意识在疯狂挣扎,他能感受到魔念正在疯狂侵蚀他的识海,摧毁他的心智,放大他心中的怨恨与杀意。
过往的伪善、算计、不甘,此刻都被魔念无限放大,化作最恶毒的执念,一点点吞噬他仅存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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