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紫宸殿内张灯结彩,暖意融融。
天启帝设下庆功宴,宴请平定北疆的功臣及文武百官,殿内丝竹悦耳,酒香四溢,一派热闹景象。
凌英身着银甲改制的朝服,身姿挺拔地站在武将之列,肩甲上的云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眉眼间带着沙场历练出的沉稳。
凌策则跟在凌伯言身后,身着月白锦袍,手中端着一杯浅酌的佳酿,看似漫不经心地应付着周围官员的寒暄,目光却始终落在凌英身上,警惕地留意着场中动静。
他知道,这场庆功宴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三公主赵灵月虽被禁足,却不知为何被天启帝特赦出席。
镇北王世子萧煜更是频频看向凌英,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这两人一个是被打压的外戚势力,一个是手握京畿兵权的世家子弟,此刻凑在一起,定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镇北王世子萧煜突然起身,端着酒杯走到殿中,对着天启帝躬身道:“陛下,凌将军平定北疆,劳苦功高,实乃我大曜女中豪杰!”
“臣听闻凌将军不仅武艺超群,舞技亦是不凡,不如请凌将军为陛下献舞一曲,以助雅兴,也让我等见识一下巾帼英雄的风采?”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凌英是战功赫赫的武将,让她献舞,无异于当众羞辱,武将献舞历来是低人一等的象征,更何况是让一位刚立下大功的女将军,在满朝文武面前跳舞取乐。
凌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她抬头看向萧煜,眼神冰冷如霜:“镇北王世子说笑了。”
“本将军只会舞剑杀敌,不懂什么舞技,怕是要让世子失望了。”
“凌将军何必谦虚?”萧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目光扫过凌英身上的朝服。
“听说北疆风沙大,想来凌将军也没什么机会练习歌舞。”
“不过今日是庆功宴,陛下高兴,凌将军就算勉强为之,也是臣子的本分,难道还想抗旨不成?”
站在萧煜身后的三公主赵灵月适时开口,声音柔媚却带着几分挑衅:“是啊,凌将军。”
“陛下为你设宴庆功,你献上一支舞,也是报答陛下的恩典。”
“再说,女子本就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凌将军总不能一辈子舞刀弄枪,像个粗野的汉子吧?”
这话像是一根针,狠狠刺在凌英心上。
她征战沙场八年,为的就是守护家国,可在这些人眼中,却依旧因为她是女子、是武将,而被轻视、被羞辱。
她刚要开口反驳,却被天启帝抬手制止。
帝王的目光落在凌英身上,语气平淡:“凌将军刚从北疆回来,一路劳顿,若是不愿,便罢了。”
看似维护,却没有丝毫责备萧煜和赵灵月的意思,显然是想坐山观虎斗,看看凌家如何应对这场羞辱。
凌英心中一寒,刚要硬着头皮拒绝,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凌策脚步虚浮地晃了过来,脸上带着醉意,手中的酒杯还在不停晃动,酒液洒了一地。
“阿……阿姐……”凌策含糊不清地喊着,脚步一个踉跄,直接撞向旁边的酒案。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酒案被掀翻在地,杯盘碎裂,酒水洒了萧煜和赵灵月一身,连带着旁边几位官员的朝服也被溅上了酒渍。
殿内瞬间一片混乱。萧煜看着自己身上的酒渍,脸色铁青:“凌文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宴上撒野!”
赵灵月更是气得发抖,她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新的宫装,却被凌策泼得狼狈不堪:“父皇!你看他!竟敢在宫宴上醉酒闹事,分明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凌策却仿佛没听到他们的呵斥,依旧脚步虚浮地晃着,一把抓住凌英的衣袖,含糊道:“阿姐……别……别跳舞……他们……他们欺负你……我……我替你揍他们……”
说着,他还挥着拳头,作势要向萧煜冲过去,却被凌英一把拉住。
“阿策!你喝醉了!”凌英连忙扶住他,眼中满是担忧,却在无人看到的角度,对他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她知道,阿策是故意的。
凌伯言也连忙上前,对着天启帝躬身请罪:“陛下恕罪!犬子年幼,不胜酒力,今日又因高兴多喝了几杯,才会醉酒闹事,还请陛下责罚!”
天启帝看着眼前的混乱,又看了看“醉得不省人事”的凌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何尝看不出萧煜和赵灵月是故意羞辱凌英,而凌策的“醉酒闹事”,不过是为了替凌英解围。
若是真要责罚凌策,反而显得他偏袒赵家与萧家;若是不罚,又有损皇家威严。
他沉吟片刻,语气缓和下来:“罢了。”
“凌文舒年幼,又是初犯,想来也是无心之失。”
“今日庆功宴,不宜动气,都各自整理一下吧。”
他顿了顿,看向萧煜和赵灵月,“萧世子,灵月,你们也先下去换身衣服,免得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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