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山炼狱般的热浪被远远甩在身后,南方的潮湿闷热也逐渐被北方的干冷气息取代。萧景辞一行人行色匆匆,马蹄踏起官道上的尘土,归心似箭。
炎阳晶被妥善存放在特制的寒玉盒中,由萧景辞亲自贴身携带。那玉盒触手冰凉,有效地隔绝了晶石散发出的磅礴热能,但偶尔贴近时,依旧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如同心脏搏动般的温暖力量。这是希望之火,是净化龙脉的关键之一。
然而,归途并非一帆风顺。离开烈焰山区域后,萧景辞便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似乎被人盯上了。并非大规模的军队,而是如同附骨之疽般的、零散却精准的窥探和骚扰。
有时是夜间营地外诡异的声响和一闪而过的黑影;有时是途经险要地段时,从山崖上滚落的巨石;有时则是补给城镇中,看似意外却透着蹊跷的冲突。这些骚扰并不以杀伤为目的,更像是在拖延他们的行程,消耗他们的精力,试探他们的虚实。
“王爷,是太子残党?还是……北狄的探子?”赵霆处理完一次小规模的伏击后,抹去刀上的血迹,面色凝重地问道。太子虽已倒台,但其经营多年,党羽遍布朝野内外,不乏死忠之辈。而北狄,更不会放过任何给大齐制造麻烦的机会。
萧景辞勒住马缰,目光冷冽地扫过官道两侧枯黄的草丛和远处起伏的山峦。“都有可能。”他声音低沉,“他们不敢明着来,只敢用这些魑魅魍魉的手段。不必理会,加快速度,尽快赶回京城!”他心下隐隐不安,这些骚扰背后,恐怕不仅仅是报复或刺探那么简单。
他挂念着京城的局势,更挂念着独自留在王府、身体尚未痊愈的陆云姝。龙脉深处的隐患如同悬顶之剑,他必须尽快将炎阳晶带回去。
一行人不再耽搁,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日夜兼程。饶是如此,原本计划的路程也被这些不断的骚扰拖延了两日。
这日午后,他们行至一处名为“落鹰峡”的险要之地。两侧山壁陡峭,怪石嶙峋,中间仅有一条狭窄的官道蜿蜒穿过,地势极为险恶。
“王爷,此地易守难攻,需加倍小心。”赵霆提醒道,示意亲卫们打起精神,呈防御阵型缓缓通过。
萧景辞点了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两侧寂静的山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肃杀之气,连鸟雀的鸣叫都消失了。
就在队伍行进至峡谷中段时,异变陡生!
“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声从峡谷两端同时响起!只见两侧山崖之上,无数巨石和滚木被推落,如同山崩一般,朝着峡谷中的队伍悍然砸下!与此同时,密集的箭矢如同蝗虫过境,从两侧隐蔽处激射而出,覆盖了整个峡谷!
“敌袭!结阵!保护王爷!”赵霆嘶声怒吼,与亲卫们瞬间收缩阵型,将萧景辞护在中央,挥舞兵刃格挡箭矢和落石。
然而,这次的袭击远非前几日的小打小闹可比!规模之大,准备之充分,显然是蓄谋已久,要在此地将他们彻底留下!
巨石滚木砸落,瞬间将几名躲闪不及的亲卫连人带马砸成肉泥!箭矢刁钻狠辣,穿透盾牌的缝隙,带起一蓬蓬血花!惨叫声、马匹的哀鸣声、兵刃碰撞声、巨石滚落声混杂在一起,将落鹰峡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冲出去!不能被困死在这里!”萧景辞眼神冰寒,长剑挥舞如龙,剑气纵横,将迎面砸来的一块巨石劈得粉碎!他看出对方的意图,就是要用这地形和落石箭雨,将他们活活耗死在此地!
他率先策马前冲,试图强行突破峡谷的封锁。赵霆等人紧随其后,用身体为他抵挡来自侧后方的攻击。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峡谷最狭窄地段时,前方官道拐角处,赫然出现了数十名黑衣蒙面、手持劲弩的杀手,堵死了去路!而身后,落石和箭雨依旧未停,退路已断!
前后夹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萧景辞!今日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处!”为首一名黑衣人声音沙哑,带着刻骨的恨意,挥手间,数十支淬毒的弩箭已对准了他们!
绝境!
萧景辞握紧手中长剑,胸口旧伤因方才的剧烈运动而隐隐作痛,内力也消耗颇大。但他眼神依旧平静,那是一种历经无数生死搏杀后沉淀下来的、视死如归的平静。
“赵霆,你带几人,护住炎阳晶,找机会突围!”他低声对身旁浑身浴血的赵霆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炎阳晶绝不能落入敌手!
“王爷!”赵霆虎目赤红。
“执行命令!”萧景辞厉喝一声,不再多言,猛地一夹马腹,竟单人独骑,朝着前方那数十名弩手发起了冲锋!他要以自身为饵,为赵霆他们创造一线生机!
“放箭!”
黑衣头领狞笑着下令。
数十支淬毒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死亡之网,笼罩向萧景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啾——!”
一声清越穿云、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污秽的凤鸣,毫无预兆地响彻峡谷!那声音并非来自现实,而是直接响彻在所有人的神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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