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之宇宙 第97章 闹饥荒别故园，十三个娃远行谋生

入夏的风裹着黄土刮过陈家村，田埂上的草早被薅得只剩根须，裂开的土地像张着干渴的嘴，连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都落光了叶子，枝桠光秃秃地指向天空，透着一股子绝望的死寂。

“咳……咳咳……”

李秀莲坐在自家土炕边，手里攥着半块掺了树皮粉的窝头，刚想递给身边瘦得只剩骨头的小儿子，一阵剧烈的咳嗽就涌了上来。她慌忙用袖子捂住嘴，指缝里还是漏出了点点血丝。

陈光庆蹲在炕前，黝黑的脸上满是愁容，他望着屋里挤着的十三个半大孩子，每个都面黄肌瘦，衣服补丁摞着补丁，有的孩子实在饿极了，正偷偷啃着墙根下刮下来的白干土，嚼得嘴角都是粉末。

“当家的，缸里的米……实在撑不过三天了。”李秀莲的声音带着哭腔，“加上我刚生的，光咱们就有四个娃，还有这十三个娃，近二十张嘴等着吃饭，这日子可咋过啊？”

陈光庆重重叹了口气，烟袋锅子早就空了，他还是习惯性地猛吸了一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村里家家户户都一样，李大爷家昨天把门板拆了煮着吃了，王婶子……王婶子家的小三，昨天没挺过去。”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孩子们压抑的吞咽声和小婴儿微弱的哭声。

十三个娃里年纪最大的石头，虽然走路一瘸一拐，他毕竟年龄大一些，显得过于沉稳老练。攥紧了磨得发亮的铁锅铲——那是陈叔留给他的东西，此刻却像握住了救命的稻草。

他看了眼身边的弟弟妹妹，老二胖墩李柱子肚子饿得咕咕叫，却还强撑着把手里仅有一小块窝头塞给了最小的王狗蛋；老四张杏花扎着两个歪歪扭扭辫子，正偷偷用袖子擦眼泪，她想起了自己爹娘，过去饥荒时为护着她，把最后一口粮给了她，他们却没挺过来；老六陈栓子急得脸通红，想安慰大家，却因为结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大……大……大家别……别慌……”

石头深吸一口气，拄着铁锅铲慢慢站起来，瘸着腿走到陈光庆面前，腰杆挺得笔直：“陈……陈叔，俺们商量好了。”

陈光庆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疑惑。

“村里现在这么难，俺们十三个人正能吃，不能再给您和婶子添麻烦，也不能跟村里的乡亲们抢粮。”石头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俺们想出去谋生，去山外头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活路。”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炸开了锅。李秀莲急忙拉住石头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石头，你们都是半大的孩子，外头兵荒马乱的，出去可咋活啊？婶子就是砸锅卖铁，也不能让你们去遭这份罪！”

“婶子，俺们不能再拖累您了。”胖墩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瓮声瓮气地说，“俺会烧火，还能帮人挑水，肯定能养活自己。”张杏花也跟着点头，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缝补了好几回的衣角：“俺会洗衣裳，还会编筐，出去能挣钱换粮。”

陈光庆看着这群孩子，心里又酸又疼。

这十三娃都是他捡的的孤儿，有的是爹娘死于饥荒，有的是战乱中跟家人走散，这些年他和李秀莲一直照看着他们，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可如今灾荒严重，村里实在没能力再养活这么多孩子，孩子们的决定，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好……好娃们，既然你们决定了，叔不拦着。只是出去后一定要注意安全，互相照应着，要是实在过不下去，就回来，陈家村永远是你们的家。”

出发的那天清晨，天还没亮，陈家村的村民们就都聚到了村口。

十三娃背着各自的行李，大多是几件破旧的衣服和磨得发亮的铁锅铲——这是他们唯一的家当，既是做饭的工具，也是防身的“武器”，更是对陈家村最后的念想。

王狗蛋是十三娃里最小的，才八岁，他抱着陈光庆的腿，哭得撕心裂肺：“陈叔，俺不想走，俺想跟您和婶子在一起……”

陈光庆蹲下来，摸了摸王狗蛋的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干粮，是用仅有的一点面粉掺上野菜做的饼子，还有抄着太极口诀的纸本，一一塞到每个孩子手里：“娃们，这口诀你们带着，别忘了陈家村的规矩，出去后要堂堂正正做人，互相帮衬，千万别走歪路。要是想家了，就看看这口诀，就当叔和婶子在你们身边。”

石头接过干粮和口诀本，紧紧攥在手里，他强忍着眼泪，对着陈光庆和李秀莲深深鞠了一躬：“陈叔，婶子，您放心，俺们一定好好活着，等将来日子好了，俺们就回来，传承太极，守护陈家村。”

胖墩、杏花、陈栓子他们也跟着鞠躬，每个人的眼里都含着泪水，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陈栓子虽然结巴，却还是用力说道：“陈……陈叔，俺……俺们一……一定回……回来！”

村民们也都红了眼眶，有的给孩子塞了几个野果，有的给孩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嘴里不停地叮嘱着：“出去后要照顾好自己啊”“遇到难处别硬扛，记得回来”……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照亮了村口的小路。石头擦干眼泪，转过身，对身后的弟弟妹妹们说：“走，俺们出发！”

十三娃排成一队，背着旧铁锅铲，手里攥着干粮和太极口诀本，一步一回头地朝着小路尽头走去。王狗蛋还在哭，却被石头牵着手，慢慢往前走。

陈光庆和李秀莲站在村口，挥着手，直到孩子们的身影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他们还站在原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村民们也都默默地站着，村口只剩下风吹过的声音和压抑的哭声。

十三个娃的身影虽然消失了，但他们的誓言却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等日子好了，就回来，传承太极，守护陈家村。

从此，这十三个半大的孩子，背着十三个铁锅铲，就是后人所说的“十三太保”。他们带着对陈家村的思念，带着对未来的期盼，踏上了未知的闯荡之路。

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是饥荒，是战乱，还是其他的磨难，但他们知道，只要互相照应着，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活路，一定能回到那个生他们养他们的陈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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