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五个黑衣人再次移交巡捕房时,已近黄昏。
夕阳把津南城的天际线染成暖橙,却没驱散李天骥和柳德米拉心头的凝重——从黑衣人老大嘴里撬出半句话,只说“密道深处有大人物要的东西”,再问便咬着牙不肯开口,而巡捕房里那位与黑衣人勾结的“内鬼”始终没露面,更让两人觉得前路藏着暗礁。
回到临时落脚的客栈,李天骥把那叠贝勒府遗址的照片摊在八仙桌上,指尖从第十八张“野马分鬃”滑到第十九张,眼里终于有了些光亮:“之前只盯着前十八张找密道机关,倒把这张‘高探马’给漏了。”
柳德米拉凑过来,目光落在照片上——画面里是贝勒府马厩遗址的残木,一根朽坏的马桩旁,挂着半只生锈的铁马镫,夕阳从斜上方照下来,马镫的影子正好落在地面的青砖上,轮廓规整,像个大写的字母“H”。
“这影子怎么这么规整?倒像是故意设计的。”她伸手点了点照片里的“H”,“可一个清末贝勒府的马镫,怎么会有英文影子?”
李天骥没立刻回答,而是把照片举到窗边,借着最后一缕夕阳比对——影子的角度、线条的粗细,都与马镫的实际尺寸严丝合缝,绝非偶然形成。
“之前找‘野马分鬃’的银丝时,就发现有人改造过密道,这‘高探马’的影子,八成也是改造时留的线索。”他把照片放回桌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关键是,这‘H’到底指什么?”
两人正琢磨着,客栈老板端着茶水进来,瞥见照片上的影子,随口说了句:“这字母看着眼熟,前阵子听街上的洋学生说,好像是个大人物的名字开头,叫什么……希特乐?”
这话一出,柳德米拉脸色顿时变了,伸手攥紧了桌角:“希特勒?难道改造密道的人,跟他有关?可这时候他远在欧洲,怎么会插手津南城的事?”
若真是如此,那密道里的秘密就不只是贝勒府的旧物,恐怕还牵扯到更大的阴谋,想到这里,她心里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客栈老板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放下茶水就赶紧退了出去。房间里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吹得灯笼轻轻晃动。李天骥看着照片里的“H”,却缓缓摇了摇头:“不对,若是跟希特勒有关,线索不会这么直白——之前的‘野马分鬃’藏银丝,‘高探马’若要指阴谋,早该藏得更隐蔽,不会直接用影子露出来。”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H”,又在旁边画了个简单的太极图:“你别忘了,残图和铜印都带着太极印记,改造密道的人既然用太极招式当线索,核心绝不会是阴谋,更可能是与‘守护’或‘方向’有关。”说着,他在“H”后面补了几个字母,连成“Hope”,“你看,‘H’是‘希望’的首字母,会不会才是真正的线索?”
柳德米拉盯着纸上的“Hope”,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对啊!之前找密道时,遇到的全是危险,要么是黑衣人追杀,要么是机关陷阱,若线索一直指向危险,根本没必要留这么多太极招式的指引。说不定这‘希望’,就是指密道里的安全通道!”
为了验证猜测,两人顾不上歇脚,揣着照片和真铜印,再次往贝勒府遗址赶。
此时天已擦黑,遗址里没了巡捕的身影,只有风从断壁残垣间穿过,发出呜呜的声响。他们直奔密道入口,李天骥用手电筒照亮洞口,率先走了进去,柳德米拉紧随其后,手里紧紧攥着铜印。
之前走到岔路口时,因听到黑衣人脚步声退了出来,这次两人格外小心,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地面,确认没有新的脚印,才沿着右边的岔路口往里走。
岔路口的光亮越来越明显,走了约莫二十步,前方出现一面石墙,石墙上刻着几个模糊的字,仔细辨认,正是“寻H者得生”。
“果然跟‘H’有关!”柳德米拉惊喜地开口,伸手摸了摸石墙上的字,“可这石墙挡住了路,安全通道在哪?”
李天骥没说话,而是举起照片,对着石墙比对。照片里马镫的影子朝向左下方,他便拿着手电筒,往石墙左下方的地面照去——那里的青砖与其他地方不同,表面有细微的凹槽,正好组成一个“H”的形状,与照片里的影子一模一样。
他蹲下身,伸手按了按“H”形凹槽的中间位置,石墙立刻传来一阵“咔嗒”的声响,紧接着,石墙左侧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里铺着平整的石板,墙壁上每隔几步就嵌着一盏油灯,虽已熄灭,却能看出许久没人动过,没有半分危险的迹象。
“这就是安全通道!”柳德米拉松了口气,之前因“希特勒”猜测而起的紧张,瞬间消散大半,“没想到这‘H’不是阴谋,竟是希望的密码,若不是你及时纠正,我们恐怕还在往歪路上想。”
李天骥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灰尘,笑着说:“多亏了太极招式的指引——‘高探马’本就是防守中寻生机的招式,核心是‘探路’而非‘寻险’,结合之前的线索,自然能想到‘希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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