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个黑衣人交给巡捕房时,天已蒙蒙亮,晨雾裹着津南城老巷的潮气,在青石板上凝出一层薄霜。
李天骥攥着那半张残图,与柳德米拉并肩走在巷子里,昨夜内衣藏印的暧昧还没完全散去,两人间的对话都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柳德米拉时不时拨弄下旗袍下摆的流苏,李天骥则反复摩挲着残图边缘,话题最终还是绕回了核心:真铜印已到手,可残图上只标注了“野马分鬃寻密道”,具体方位却始终摸不透。
“我曾查过津南城的老地图,”柳德米拉踩着薄霜,高跟鞋的声响在巷子里格外清晰,“清末时这一带确实有座贝勒府,后来府里出了变故,府中密道便成了传说。残图上的‘野马分鬃’,会不会和贝勒府有关?”
李天骥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这是前几日托人拍的贝勒府遗址,一共十八张,我翻了好几遍,没见半点与‘野马分鬃’相关的痕迹。”
说着,他将照片递过去,两人找了处避风的墙根,一张张仔细翻看。照片里尽是断壁残垣,荒草从青砖缝里钻出来,偶尔能见到几处残存的雕花,却没半点“野马”的影子。
柳德米拉翻到第十八张时,手指突然顿住。
这张照片拍的是贝勒府正厅的断柱,柱身上刻着一匹奔马,马首低垂,鬃毛向两侧散开,倒真有几分太极“野马分鬃”的架势。她将照片举到眼前,眯着眼仔细看:“你看这张,柱上的奔马,会不会就是‘野马分鬃’的线索?”
李天骥立刻凑过去,目光落在奔马的鬃毛上。起初只觉得是普通的雕花,可盯着看了片刻,竟发现鬃毛的纹路里,夹杂着几根极细的线条——那线条比头发丝还细,颜色泛着淡淡的银白,若不是晨光恰好落在照片上,根本察觉不到。
“这是什么?”他皱起眉,从口袋里摸出放大镜,对着照片仔细观察。
放大镜下,那几根银丝的模样愈发清晰。
它们并非随马鬃的纹路随意分布,而是有规律地交织着,从马首延伸到马尾,转折处的角度格外规整。
李天骥盯着银丝的走向看了许久,突然想起昨日在贝勒府遗址见到的密道入口——就在这根断柱后方的墙壁上,当时他敲了敲墙壁,能听到空洞的声响,却始终找不到开门的机关。
“你有没有觉得,这银丝的走向,像极了线路图?”
李天骥突然开口,手指顺着放大镜下的银丝轻轻比划,“你看这里的转折,正好对应断柱后方墙壁的砖块缝隙;还有这几根交汇的地方,像是线路的节点。”
柳德米拉也凑到放大镜前,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越看越觉得蹊跷:“若真是线路图,那这银丝难道是……电线?可贝勒府是清末的建筑,那时候怎么会有电线?”
“或许是后来有人改造过密道。”
李天骥收起放大镜,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密道入口的墙壁比其他地方新,像是被人重新砌过。说不定是有人在改造时,把电线藏在了马鬃雕花里,既隐蔽,又能作为开门的机关。”
两人也顾不上歇脚,揣着照片快步往贝勒府遗址赶。
此时晨雾渐渐散去,遗址里已有几个巡逻的巡捕,见李天骥和柳德米拉过来,立刻上前打招呼——昨夜他们送黑衣人去巡捕房时,已跟巡捕房打过招呼,准许他们探查贝勒府遗址。
李天骥直奔那根刻着奔马的断柱,柳德米拉则拿着照片,站在断柱旁比对。奔马的雕花与照片里一模一样,只是凑近了看,马鬃里的银丝却不见了踪影。“难道是照片拍摄时的光影效果?”柳德米拉皱起眉,有些疑惑。
“不对,”李天骥伸手摸了摸马鬃的雕花,指尖能感觉到细微的凹槽,“这雕花里有缝隙,银丝应该是嵌在缝隙里的,只是时间久了,被灰尘盖住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针,轻轻挑着马鬃雕花里的灰尘。
柳德米拉则拿着放大镜,蹲在一旁仔细观察。
没过多久,李天骥的针尖挑出了一点灰尘,紧接着,一根泛着银光的细线露了出来——正是照片里的银丝!
两人顿时来了精神,李天骥继续用针挑着灰尘,柳德米拉则拿着放大镜指引方向,没过多久,马鬃里的几根银丝便全部露了出来,与照片里的线路图一模一样。
“果然是电线!”柳德米拉惊喜地开口,伸手碰了碰银丝,能感觉到细微的硬度,“这电线外面裹着绝缘层,所以这么多年都没坏。那按照线路图,我们只要找到对应的电线,剪断就能打开密道?”
李天骥点头,起身走到断柱后方的墙壁前。
墙壁是用青砖砌成的,他按照照片里银丝的走向,对着墙壁上的砖块缝隙仔细查找。没过多久,他在墙壁下方的一处砖块缝隙里,找到了几根同样泛着银光的电线——它们从断柱里延伸出来,嵌在砖块缝隙中,颜色与青砖相近,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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