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深秋的广岛城郊,废弃工厂的铁门锈得掉渣,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怪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
随着无条件日本投降,二战结束,李天骥跟着徒弟古井喜实,去了一趟东北的北大荒,为古井病逝的老娘送葬。按照日本的习俗,将二位老人的骨灰合装在一个瓷罐里,而这时的古井在中国无牵无挂,他想回到故乡生话。
而李天骐原本就是个孤儿,在中国也没有亲人,失散的妻女也不好找到。于是,李天骥在古井的恳求下,就跟着他唯一的徒弟古井,一路辗转,来到到日本的广岛侨居。
古井喜石在他叔叔的帮助下,在广岛的近郊一个农家小院安了家。
这一天,李天骥提着一盏铁皮马灯,拉着古井喜实钻进了附近的一个工厂。马灯的光晃过断壁残垣,照出满地的碎玻璃和生锈的零件,风从破损的屋顶灌进来,带着冰冷的铁腥味,吹得灯芯“突突”直跳。
“李师傅,咱们来这废工厂干啥啊?这儿又冷又脏,还藏着不少耗子。”
古井喜实缩着脖子,踢开脚边的废铁块,眼里满是疑惑。他原以为李天骥是想找一个地方歇歇脚,没想到竟来这么一个荒凉地方。
李天骥没说话,提着马灯继续往里走,脚步在一堆废铁前停住。
马灯的光打过去,古井喜实才看清,那堆废铁不是普通的零件,而是一截原子弹的残骸——外壳已经被烧得焦黑,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裂痕,边缘还残留着高温融化后凝固的铁水痕迹,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冰冷与沉重。
“这……这是原子弹的残骸?”古井喜实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声音都发颤,“我听说这东西能炸平半座城,咋会在这儿?”
“你知道,美军1945年在广岛投掷过一个代号叫“小男孩”的原子弹,这截残骸估计就是原子弹的残余部分。这截残骸是我上次晨练时时无意发现的。”
李天骥伸手摸了摸残骸,指尖触到焦黑的外壳,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里,“这东西能毁了家园,能夺走人命,可咱们太极,是护己护人的功夫,是盼着大家能安稳过日子的。我想把太极二十四式刻在这残骸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不要战争,要和平。”
古井喜实愣了愣,看着李天骥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恐惧渐渐消散,多了几分敬佩:“李师傅,您说得对!这东西是杀人的,太极是救人的,把太极刻在上面,就是跟战争对着干!我帮您!”
说着,古井喜实从怀里掏出一把小锤子和几根钢钎——这是他白天从铁匠铺借的,原本是想用来修补两人躲身的破庙,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李天骥接过锤子和钢钎,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张纸,纸上是他凭着记忆画的太极二十四式图谱,每一招的姿势都画得清清楚楚,旁边还标注着招式名。
他把纸铺在残骸旁的石头上,借着马灯的光,仔细端详着残骸的形状——这截残骸大概有一人多高,宽约三尺,表面虽然凹凸不平,却正好能容纳二十四式的图谱。
他蹲下身,用钢钎在残骸上轻轻划了个轮廓,确定好每一招的位置,然后举起锤子,对准钢钎,慢慢敲了下去。
“当!”清脆的敲击声在废工厂里回荡,火星从钢钎与残骸的接触点溅出来,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小小的弧线,像一颗转瞬即逝的烟花。
第一锤下去,只在残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焦黑的外壳掉了一小块,露出里面银白色的金属。
“这东西真硬!”古井喜实看着,赶紧凑过来,帮李天骥扶着钢钎,“李师傅,您使劲敲,我帮您稳住!”
李天骥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按照太极“稳劲”的要领,手臂微微下沉,手腕发力,锤子落在钢钎上的力道又匀又准。
“当、当、当”,敲击声一声接一声,火星也跟着一茬接一茬地溅出来,映照着两人的脸庞——李天骥的眼神专注而坚定,额角很快渗出了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残骸上,瞬间被蒸发;古井喜实的脸被火星映得通红,扶着钢钎的手虽然有些发抖,却始终没松开。
第一式刻的是“起势”——双手慢慢抬起,掌心相对,像捧着一团棉花。
李天骥拿着钢钎,一笔一划地刻着,先刻出人的轮廓,再细细勾勒手臂的弧度,连手指的姿势都不放过。
火星溅在他的手上,烫得他微微皱眉,却没停下动作,只是偶尔用袖子擦了擦手上的火星,继续往下刻。
“起势,立身中正,心平气和,这是太极的根,也是咱们盼和平的根。”
刻完第一式,李天骥放下锤子,轻轻抚摸着刚刻好的纹路,嘴里喃喃道。
古井喜实看着刻好的“起势”,虽然线条还很粗糙,却能清晰地看出太极的韵味,忍不住点头:“李师傅,您刻得真好!一看就知道是太极的招式。”
接下来,李天骥又开始刻第二式“野马分鬃”、第三式“白鹤亮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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