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演武场的青砖地还沾着露水,杨露禅留下的血书地图被石头小心收在怀里,少年们已列队站好,目光比往日更添几分坚定。
今日要练的是太极第九式“高探马”,两位师父都不在,石头就暂代师父领练。
左腿旧伤让他站得有些吃力,却依旧挺直了脊背:“‘高探马’讲究‘探’与‘稳’,前脚虚点,后脚扎根,手要像探路的杆子,既要快,又要准,关键时刻能摸清对手的底细,还能自保。”
说罢,他缓缓起势:右脚向前半步,脚尖点地,左腿屈膝站稳,右手前伸,掌心朝前,左手护在腰侧,动作舒展却藏着紧绷的力道。
“都看清楚了,探手时要借肩劲,脚下不能晃,就像站在河边探水深,既要知道底下有什么,又不能掉下去。”
少年们跟着模仿,晨风中响起整齐的衣袂声。
胖墩李柱子站在队首,探手时刻意放慢动作,指尖掠过空气时,心里却想着地图上标注的密道——昨日研究地图到深夜,他们推测王爷与洋人的交易,或许就藏在密道里,今日练“高探马”,正好借机让负责探查的兄弟摸清王府附近的动静。
“孙小毛,脚再稳点!”石头的声音传来,“‘高探马’最忌脚下虚浮,你这样一推就倒,怎么探敌?”
孙小毛脸一红,连忙调整站姿,后脚暗暗用力扎根。
他偷偷看了眼身旁的赵铁蛋,对方探手时眼神锐利,像真在探查什么,掌心绷得紧紧的——自从知道八国联军要进攻的消息,虽然还未证实。但赵铁蛋练拳时总带着股狠劲,仿佛下一秒就要和敌人交手。
练了半个时辰基础招式,石头给众人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按计划来,探查的人借‘高探马’的架势,往王府方向摸,注意隐蔽。”
负责探查的是身手最灵活的李小豆、赵铁蛋。李小豆点点头,借着练“高探马”的由头,和赵铁蛋慢慢往演武场边缘挪,探手的动作越来越大,实则在观察四周的动静。
待确认巡逻的王府护卫走远后,他猫着腰,手脚并用地爬上演武场旁的老槐树,树冠茂密,正好能遮住他的身影。
从树上往下望,王府的高墙清晰可见,墙角的护卫来回踱步,腰间的刀鞘泛着冷光。李小豆屏住呼吸,目光扫过王府的屋顶,突然注意到一个黑影从王府后窗翻出来,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鬼鬼祟祟地往胡同里钻。
“有情况!”李小豆心里一紧,悄悄从树上滑下来,跟在黑影身后。那黑影走得很快,七拐八绕进了一条偏僻的胡同,见四处无人,便从油纸包里掏出一封信,塞进墙缝里,又看了看四周,才转身离开。
等黑影走远,李小豆连忙跑过去,从墙缝里取出信,拆开一看,信纸泛黄,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写着让他浑身发冷的内容:“六月初一,八国联军提前进攻,军火已备好,在御酒坊密道交接,勿误。”
“六月初一?比之前猜的早了半个月!”李小豆手都在抖,他知道这消息事关重大,不敢耽搁,连忙往演武场跑。
此时,演武场上的少年们还在练“高探马”,十三娃见李小豆、赵铁蛋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迎上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小豆把信递给石头,声音发颤:“石头哥,你看……八国联军要提前进攻,六月初一就来,还要和王爷在御酒坊密道交接军火!”
石头接过信,快速扫了一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柱子、杏花等人都围了过来,看完信后,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之前他们以为还有时间练完太极十三式,可现在只剩不到十天,既要抓紧练拳,还要阻止交易,双重压力像两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信是真的吗?会不会是王爷的圈套?”孙小毛攥着衣角,声音里满是担忧。
赵铁蛋皱着眉,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不管是不是圈套,都不能赌!万一是真的,六月初一那天,京城就完了!”
石头又将信反复看了几遍,指尖在“御酒坊密道”几个字上摩挲:“之前地图上标注的密道,果然和御酒坊有关。王爷是想借着供酒的名义,偷偷把军火运出去,和洋人交接。”
石头又仔细思考了一下,显出了沉稳和老练。他对大家说:“现在不是慌的时候。第一,咱们得继续练‘高探马’,这招式能帮咱们探查密道的情况,探清里面的守卫和军火位置;第二,得派人盯着御酒坊和王府,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第三,得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让城里的百姓有个准备。”
“可咱们怎么传消息?王府的人到处都是,一旦暴露,咱们连阻止交易的机会都没了。” 杏花担忧地说。
众人也都陷入沉默,晨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
石头看着手里的信,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之前帮咱们打探师父消息的老伙计,他在城里人脉广,或许能帮咱们把消息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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