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弗斯正沉浸在一种混合着解开谜题的兴奋与对未知力量贪婪研究的情绪中。他刚刚终于找到了这个奇异魔方转动方法,并且成功地、小心翼翼地将其转动了一格。那声清脆的“咔哒”机括声,在他听来如同打开宝库大门的第一声锁响,美妙极了。他甚至能感觉到魔方内部传来一丝微弱却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这更让他确信此物绝非凡品。
就在他准备继续研究下一个步骤时,一个惊恐到变形、嘶哑破裂的喊声从身后通道转角处传来,打断了他的专注。
“特拉弗斯!大——”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转过身,顺手将那个转动了一下的魔方随意放在了布满划痕的木质柜台上。他看到了倚靠在转角墙壁上,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陶德。
“你,终于醒了。”特拉弗斯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问意味,他慢条斯理地走向陶德,眼神锐利而充满怀疑,“说说吧,海勒怎么死了?你说亨利变成怪物了?怎么变的怪物?细节呢?”他每问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语气也愈发冰冷,“不会是你们觉得完不成任务,编出来的苦肉计吧?”
他停在陶德面前,近距离地审视着对方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继续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你知道吗?因为你,拖着你那流血的瘸腿,走了大半个对角巷,把不明不白的麻烦引到我这里!害得我被埃弗里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盘问了一顿!说我办事不力,引来了不必要的注意!陶德,我现在心情非常、非常不好!”
他咆哮着说完,期待从陶德脸上看到羞愧、慌乱或者急于辩解的神情。然而,没有。陶德脸上的惊恐没有丝毫减退,反而像是凝固在了那里,一双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地、穿透他一般地盯着他的……身后?
特拉弗斯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不仅仅是做贼心虚或者被质问时的正常反应,这是一种……见到了真正无法理解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骇然。
“怎么了?”特拉弗斯的声音不自觉地降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吓坏了?什么东西能把你这个在黑市里打滚的家伙吓成这副德行?”他试图用嘲讽掩饰内心悄然升起的不安。
陶德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质问,他的喉咙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嗬嗬的、像是破风箱一样的声音。他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如同灌了铅的手臂,手指僵硬地指向柜台的方向,嘴唇哆嗦着,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它……他们……他们要来了!”
“他们?”特拉弗斯眉头紧锁,顺着陶德手指的方向回头瞥了一眼,只看到那个安静躺在柜台上的魔方,“谁要来了?说清楚!”
“恶……恶魔……”陶德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如同潮水般从他眼中涌出,“地狱的恶魔!来自……深渊的修道士!”
“恶魔?”特拉弗斯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轻蔑,“哈哈哈!陶德,你是不是失血过多把脑子弄坏了?恶魔?那玩意儿在整个魔法界都只是哄小孩的传说!虚无缥缈的神话故事!只有黑魔王大人,伟大的伏地魔,才是真实存在的、力量足以颠覆魔法界的传奇!”
他提到伏地魔的名字时,脸上涌现出一种狂热的、近乎虔诚的崇拜,仿佛这个名字能驱散一切虚妄和恐惧。他对黑魔王的忠诚,让他本能地排斥和鄙夷其他任何形式的、所谓的“黑暗力量”。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看到陶德脸上的惊恐骤然升级!那不再是单纯的害怕,而是一种见到了终极噩梦降临、理智彻底崩坏的表情!陶德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掐住脖子似的尖叫,双腿一软,竟然“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伸出的手指抖得更厉害了,仿佛随时会折断,指着特拉弗斯的身后,嘴唇翕动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的、带着硫磺恶臭和某种陈旧血腥味的阴风,毫无征兆地吹拂过特拉弗斯的后颈。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条湿滑冰冷的毒蛇悄然缠上,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他整个后背!
一股强烈至极的、源自生物本能的危机预感,如同冰锥般狠狠刺入他的大脑!他脸上的狂热和讥讽瞬间冻结,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凝重和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他猛地、几乎是有些僵硬地转过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扭曲。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博金-博克商店那原本堆满了各种黑魔法物品、虽然阴暗却依旧属于“现实”的空间,此刻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开了一道口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肉眼可见的、如同油污般扭曲的光线。
而就在这片扭曲的光影中,五个身影,如同从最深的梦魇中直接走入现实,静静地、无声无息地矗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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