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意在陈院长的带领下,走进了那些更加阴暗潮湿的里屋。
刚一踏入屋子内,一股混合着腐烂的垃圾气温,草药和霉味的诡异气息便扑面而来,那股味道非常刺鼻,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这是什么味道,怎么闻起来比战场上血腥味还让人难受……这里真的能住人吗?金如意心中带着疑问向房间内看去……
借着从破窗透进的微弱光线,他看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景象:几个根本无法起身的孩子趟在铺着稻草和破烂棉絮的床板上。
他们骨瘦如柴,看着和秸秆似的,同时他还注意到了他们那略微起伏的胸膛,肋骨清晰可见,呼吸微弱得像是风中的残烛,仿佛一阵小风就吹散……
金如意有些不可置信,这……这还是孩子吗,这分明是……是皮包着骨头,他们……他们还活着吗?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些孩子的身体遭受了可怕而非人的改造,有些肢体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身上满是脓疮,看着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金如意内心有些愤怒,异兽教他们也是人啊,怎么能对孩子下这么狠的毒手?这简值是比话本里描述的妖魔手段还要残忍百倍!
比起外面那些尚且能走动的孩子,眼前这些孩子的处境凄惨百倍。
他们似乎连表达痛苦的能力都丧失了,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唯一能做的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结满蛛网的房梁,或者干脆紧闭双眼,仿佛早已放弃了这个世界。
金如意光是看着,就感到一种彻骨的悲凉和无力感。
活着……对他们来说,是不是比死去更痛苦?可是他们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就像……就像被丢弃在角落里,任其自生自灭的破碎玩偶。
金如意实在是不理解这个世界,怎么会……怎么会黑暗残酷到这种地步?
陈院长看着这些孩子,声音哽咽:“这些都是苦命的孩子啊,他们才四五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被那些天杀的异兽教抓去……
幸运的,只是被注射些乱七八糟的异兽血液,每天浑身剧痛,高烧不退……运气不好的,就像你看到的这样,直接被……被当成了试验品,活生生改造成了这副模样……”他的拳头紧紧握起,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只恨我没用,没什么本事,既不能让他们过上好一点的日子,也没能力替他们向那些杂碎报仇,异兽教那帮猪狗不如的畜生!”他低声咒骂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擦了把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继续诉说道:“其实,这孤儿院最初的院长不是我,是一位姓林的老校长。他的小孙子就是被异兽教抓去改造了,找到的时候……已经没了人样,也没了气。老校长一夜白头,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偷偷收留这些被异兽教迫害,无家可归的孩子。”
“为了养活这些孩子,他那么大年纪了还跑去战场边缘猎杀低阶异兽换钱,后来他为了保护我被发狂的异兽重伤濒死,临死前他拉着我的手,求我帮他照顾好这些孩子……”
陈院长抹了把脸,“我来了,看到这些孩子的悲惨……我就再也放不下了。这一干,就是十年。”
“我来了,看到这些孩子的惨状……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我就再也放不下了。这一干,就是十年,整整十年啊……”
“后来,我在一次救援平民的兽潮里受了重伤,心肺经脉都损了,实力大跌,再也干不了重活,没有了实力自然也是赚不到足够的钱了,实在没办法,眼看孩子们连最基础的气血丹都要断了,我才……才想了那么个馊主意,去抢丹药……说起来,真是亏欠了那些好心老板太多太多……”
说完这些话,陈院长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几分,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腰又下沉了一些……
金如意听着这些话,又看着眼前的陈院长,心中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又沉又闷,难受得说不出话。
他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世界的残酷和底层挣扎的艰辛。
不行……不能就这样看着,光是给钱够吗?能治好他们吗?能让他们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吗?
我……我能做什么?我必须做点什么!否则,我还有什么脸面自称是个人?!
金如意内心陷入挣扎和思考,浑浑噩噩的和陈院长走回院子,先前那群孩子还等在那里,一双双清澈却又带着奇异特征的眼睛,忐忑不安地望着金如意,更多的目光则是望着他们依赖的院长,生怕他被带走。
几个胆子大些的孩子跑过来,勇敢地抱住金如意的手臂或腿,仰着小脸哀求:“大哥哥,你不要抓走院长叔叔好不好?他是好人!”
“要抓就抓我吧!我把我的糖都给你!我以后都不吃糖了!”
“院长叔叔走了,就没有人管我们了……”
童稚却无比真挚的话语,像一束阳光照进金如意心里,让他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热了。
他连忙蹲下身,露出一个尽可能温和的笑容,揉了揉其中一个孩子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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