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钢铁军魂 第165章 东风化雨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尖塔上的红星，经历了数年内外战火的洗礼，似乎洗去了些许理想主义的炽热，多了几分现实主义的冷硬。随着托洛茨基的最终流亡和最后一股有组织的白军抵抗在克里米亚被粉碎，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苏联）的轮廓，终于在旧帝国的废墟上艰难地凝聚成型。然而，这份“统一”代价惨重：经济几近崩溃，城乡满目疮痍，国际上空前孤立。

列宁，这位革命的舵手，此刻在办公室里剧烈地咳嗽着，脸色疲惫而苍白。他面前摆着两份并行的报告：一份来自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详细分析了西方列强毫不松动、甚至日益加紧的封锁与敌视；另一份来自远东特别委员会，描述了共和**队在边境另一侧持续增兵、加固工事，以及“北海地区”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契切林语气沉重，“伦敦和巴黎的大门依然紧闭，他们只承认我们是‘事实上的政权’，而非‘法律上的政府’。华盛顿的态度也暧昧不明。我们在世界上，几乎没有朋友。”

列宁深吸一口气，压住喉间的痒意，目光投向东方：“那么，东方呢？那个刚刚从我们这里拿走了贝加尔湖的邻居？”

“他们……很奇特。”契切林斟酌着词句，“他们不像西方那样高喊意识形态的口号，但他们行动迅速，目标明确。他们在远东的存在，已经从一个‘威胁’，变成了一个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而且，根据情报，他们与我们在中亚的对手，也有接触。”

列宁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桌面上缓慢敲击，最终，他做出了一个艰难而务实的决定：“是时候了，结束东方那个‘尴尬的伤口’。承认他们，和他们做一个了断。我们需要喘息的空间，需要打破外交孤立，哪怕……需要付出一些领土的代价来稳住东方。告诉卡拉汉，他可以代表苏联政府，与南京进行建交谈判，并且，可以讨论‘彻底解决’远东的遗留问题。”

一、 北京的审慎与“承认”的价码

当苏联方面传递出准备正式承认中华共和国并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同时愿意“一揽子”解决远东领土悬案的信息时，南京的高层并未感到意外，反而是一种“终于来了”的冷静。

“列宁比我们想象的更务实，或者说，更迫切。”曾慕韩在向高岩汇报时分析道，“他们需要外部的承认来巩固内部合法性，需要打破封锁来获得喘息。而远东，对他们而言，是目前最沉重也最不必要的包袱。”

“包袱？”高岩嘴角泛起一丝冷峻的弧度，“那我们就帮他们卸下这个包袱。告诉他们，共和国政府欢迎苏联方面的建设性态度。我们可以成为世界上首批正式承认苏联的大国之一。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斩钉截铁，“‘承认’不能是空洞的。建交的前提，是苏联必须正式、永久地放弃自《瑷珲条约》、《北京条约》以来，在远东非法侵占的一切中国领土的主权要求，并承认共和国政府对目前由白俄残部盘踞的阿穆尔州、滨海边疆区等地的合法主权。我们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法律上清白的远东！”

这意味着，苏联不仅要追认之前条约中已划归中国的贝加尔湖等区域，还要将名义上仍属俄国、但实际已被共和国势力渗透和控制的白俄占据区，正式割让给中国。这是一个极其苛刻的要价。

二、 莫斯科的挣扎与最终的决断

高岩的要价传回莫斯科，在苏共高层引起了激烈的争论。

“这是勒索！是趁火打劫！”强硬派拍着桌子怒吼，“我们绝不能屈服！这是对俄罗斯民族尊严的践踏！”

“尊严？”负责经济的官员反唇相讥，“没有面包，没有工厂开工，没有药品救治伤兵，拿什么谈尊严？远东那些冰天雪地的土地，我们现在有能力去管理、去开发吗？它们除了不断消耗我们本已枯竭的资源，吸引中国人的注意力，还有什么价值？用这些我们暂时无法有效控制的土地，换取一个东方大国的正式承认，打破外交坚冰，为恢复经济争取时间，这笔交易，从战略上看是值得的！”

列宁倾听着双方的争吵，咳嗽更加剧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联盟面临的绝境。最终，他力排众议，做出了那个日后必将饱受争议的历史性决定：“……为了苏维埃联盟的生存，为了世界革命的未来，我们必须忍受暂时的屈辱。告诉中国人，我们……原则上同意他们的要求。但是，在具体条款和交接程序上，必须保障当地自愿留下的俄裔居民的基本权益，并且，中国不得在未来利用这些领土作为进攻苏联的基地。”

这几乎是最后的底线。

三、 《北京条约》与远东易帜

谈判在极度保密却又异常高效的状态下进行。双方都清楚，必须在西方列强反应过来、并试图干预之前，造成既成事实。

1924年初春（根据用户时间线推定），《中苏解决悬案大纲协定》（又称《北京条约》）在北京秘密签署。条约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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