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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寻墨的生活变得跟在训练部之前一样了。
晚上跟江墨白吃晚饭，睡一张床，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依旧滚到了江墨白怀里，先脸红个一分钟，然后装睡等执判官的生物钟自动醒。
洗脸刷牙随后吃早饭。
今天是土豆泥。
咸口的，这位执判官貌似很钟爱这个口味。
临走之前，江墨白嘱咐道：“你上次异能量波动异常，李安要求复查。”
季寻墨眨了眨眼：“可我感觉挺好的啊？”
“以防万一。”江墨白的语气不容置疑。
季寻墨挠了挠头：“好吧。”
他最近总有种奇怪的感受——每当和季寻墨靠近时，体内那股常年躁动的∞-1碎片就会莫名平静下来，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归于稳定，甚至让他感觉十分舒服。
自从季寻墨出现后，连体内常见的磁力紊乱都销声匿迹了，季寻墨在他身旁睡的那几天，是他感到身体最舒适的几天。
这不正常。
至少不该发生在一个人造兵器身上。
所以，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让季寻墨去基因部做一次全面检查。
基因部的走廊灯光惨白，季寻墨坐在长椅上，百无聊赖地等结果。
江墨白让他来做检查，说是什么“能量波动监测”，可他觉得自己好得很，一点异样都没有。
但他还是乖乖听话，原本今日的训练都被江墨白请走了。
“搞不懂……”他小声嘀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检测环。
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
很淡，像是花朵香混着金属的味道，莫名让他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
季寻墨皱了皱鼻子，顺着气味的方向望去——走廊尽头的冷凝室门虚掩着，透出一线冷光。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透过门缝，他看到于小朵背对着门口，正从一台低温储存柜里取出一支暗红色试管。
试管里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极淡的蓝，上面贴着标签。
——那是江墨白的血。
季寻墨的呼吸一滞。
于小朵的动作很快，她将试管中的血液倒入一个金属匣子，又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支试管，将里面的透明液体混了进去。
金属匣子发出轻微的嗡鸣，蓝光闪烁几下，归于平静。
季寻墨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在调换样本。
于小朵似乎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却在看到门口的季寻墨时猛地僵住。
“你……”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季寻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金属匣子上。
于小朵的手指微微发抖，下意识将匣子往身后藏了藏。
“季寻墨，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季寻墨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少年特有的清亮，“只要你保证，你做的事对得起李部长，对得起你自己。”
于小朵愣住了。
她没想到季寻墨会是这种反应——没有质问，没有愤怒，只是这样看着她，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周围有人在看。
走廊拐角处，一道阴影微微晃动。
有人派来监视的人，八成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季寻墨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更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于小朵的指尖掐进掌心，突然笑了。
“你说的对。”
她抬高声音，故意让暗处的人听见，“这可是重要实验样本，不能有任何差错。”
说着，她当着季寻墨的面，打开了金属匣子，将里面混合的液体倒进废料处理器，又取出新的试管，重新操作了一遍。
但这一次，季寻墨看的很清楚，她倒入的是自己的血。
暗处的影子似乎满意了，悄然退去。
于小朵的肩膀微微放松，低声道：“……谢谢。”
季寻墨摇了摇头：“我不需要道谢，只想知道为什么。”
于小朵沉默片刻，最终只说了一句：“有人用我弟弟的命威胁我。”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季寻墨的拳头猛地攥紧。
“江墨白的血很特殊。”于小朵皱眉着补充，“但你的血，在某些数据上和他高度重合……虽然你们根本不是亲属。”
她没再多说，季寻墨却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想起江墨白偶尔看向自己时那种复杂的眼神，想起自己每次靠近对方时，身体异常的舒适……
怪不得睡觉总往人家怀里滚。
“所以，他让我来做检查，是因为这个？”于小朵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按下了废料处理器的启动键。
蓝光湮灭，就像从未存在过。
“也可能是因为他身体也有异常，”于小朵将几张资料塞进纸袋递给他，“李姐拜托我转交给你，再给江执判，你可以装作好奇心爆发看到了。”
季寻墨接过纸袋，抬眸问她，眼神却阴沉的可怕，“是谁？”
是谁逼迫你的？
于小朵走出冷凝室，坐在实验室的长椅上，声音有了些颤抖。
“我不知道，他戴着面具，他的声音明摆着告诉我，他就是朱盛蓝，但…”她抬头，对上季寻墨的眼睛。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就不是朱盛蓝。”
那个新晋的人类高层？盗取基因…他盯上了执判官了？
三天前，有个戴面具的男人带着人找上了她，微笑着将一份档案推到她面前——
上面是于小伍的训练记录，红笔圈出了七处“失误”。
“多可惜啊，这么好的苗子。”男人叹气，“要是突然‘异变失控’可就毁了…”
她别无选择。
但于小朵不是傻子。当她在检测仪上看到季寻墨和江墨白的基因比对结果时，一个大胆的计划浮现在脑海。
反正那些暗中观察的家伙不懂基因学。
季寻墨看着于小朵泛红的眼眶，她的手指紧紧攥着白大褂下摆，指节都泛了白。走廊的冷光打在她脸上，照出她眼下浓重的青黑。
“我只要小伍的安全，”她的声音很轻却十分坚定，“但我求你不要告诉江执判和李姐。”
季寻墨没说话。他想起自己被江墨白捡回去的那一天，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生怕一闭眼醒来发现只是场梦。
“还是那句话。”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你做的事对得起李部长，对得起你自己。”
这不是承诺，也不是原谅。只是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于小朵的肩膀微微颤抖，她突然抓住季寻墨的手腕，“你不明白，他们真的会...”
“我知道。”季寻墨轻轻挣开，“所以我才没告诉江执判。”
他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但如果要伤害到他...”
后半句没说完，但于小朵听懂了。她看着少年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仿佛对一切都没有留恋。
话说回来，谁又敢伤江墨白呢？不死也得脱层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