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让我魂牵梦绕 第9章 胡亥，这街溜子。

那个历史上被自己（原主）操控的傀儡皇帝……

如今，他（赵芸）这只意外闯入历史的蝴蝶，终于要扇动翅膀，飞向这风暴即将酝酿的核心了。

前方是深渊还是坦途？他无从知晓，但他知道，自己必须牢牢抓住这次机会，在这帝国最敏感的位置上，埋下改变未来的种子！

为了扶苏，为了大秦，也为了……他自己这充满荒诞与不甘的重生！

老黑头的“递话”效率出乎意料地快。

仅仅过了五日，一个同样穿着靛青色内侍袍、面皮微胖、眼神带着几分油滑的中年宦官便出现在了永巷库房。

他叫冯喜，正是老黑头口中在胡亥公子殿中管洒扫的小管事。

“就是他？”冯喜挑剔的目光在赵高身上来回扫视，重点落在他依旧有些微跛的腿脚和苍白的脸色上，

眉头皱了起来，“老黑头，你这推荐的人……看着可不太灵光啊？小公子身边要的是机灵懂事的，不是病秧子！”

老黑头连忙陪着笑，佝偻着腰上前，塞给冯喜一小块不知从哪里抠搜出来的碎银子，压低了声音：

“冯管事，您放心！这小子看着蔫，可内秀着呢！您看！”他变戏法似的拿出赵高誊抄的那几片竹简（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样板），

“这手字！这工整劲儿！小公子开蒙，正需要这样稳当的人伺候笔墨！腿脚……就是刚净身不久，养养就好了，绝误不了事！”

冯喜接过竹简，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随即眼神微微一凝。那工整清晰、一丝不苟的字迹，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他又仔细看了看，挑剔地点评道：“嗯……字嘛，还算端正。不过……”

他拖长了语调，掂量着手里那块碎银的分量，又看了看老黑头那张满是讨好和紧张的老脸，以及赵高那看似恭顺、

眼神深处却带着一股奇异沉静的模样，最终撇了撇嘴：“罢了，老黑头你的面子，我总要给几分。

先跟我去公子殿里看看，能不能留下，还得看小公子的意思和管殿中事的王内侍的眼色。”

“是是是！多谢冯管事！多谢冯管事！”老黑头如蒙大赦，连连作揖，又赶紧推了赵高一把，“还不快谢过冯管事提携！”

“奴婢谢冯管事大恩！”赵高深深一躬，姿态放得极低。他知道，这只是迈出了第一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跟着冯喜穿过层层宫阙，赵高第一次踏入了属于帝国幼子胡亥的宫殿范围。

相比永巷的阴暗杂乱，这里明显宽敞明亮了许多。

殿宇虽不如始皇帝正殿那般巍峨，却也雕梁画栋，装饰着不少孩童喜欢的色彩鲜艳的漆画和玉饰。

庭院里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引了活水的池塘，养着几尾锦鲤。

然而，空气中弥漫的气氛，却与这精致的景致格格不入。

刚踏进一处偏殿的庭院，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属于孩童的尖锐笑声，伴随着器物摔碎的刺耳声响。

“哈哈！打中了！打中了！蠢狗！让你跑！”

一个穿着华贵丝缎锦袍、约莫七八岁的男孩，正拿着一把精巧的小弓，对着一个满院子乱窜、穿着低级内侍灰衣的小宦官射着小箭。

那箭矢是去了箭镞的，但力道不小，打在皮肉上依旧生疼。小宦官不敢反抗，只能抱着头狼狈躲闪，脸上满是惊恐和泪痕。

旁边站着几个年纪稍大的内侍和宫女，个个低眉顺眼，噤若寒蝉，脸上带着习以为常的麻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无人敢上前劝阻。

“小公子，您慢点！当心摔着！”

一个穿着青色内侍袍、面白无须、看起来像是近侍的中年宦官（想必就是王内侍）在一旁陪着笑，语气谄媚，却也不敢真的阻拦。

那男孩，正是幼公子胡亥。他生得粉雕玉琢，

眉眼继承了始皇帝的轮廓，但眼神里却充满了被极度溺爱和纵容养成的骄横、残忍和一种高高在上的无聊感。

他完全把眼前惊恐躲闪的小宦官当成了取乐的活靶子。

“没意思！这蠢狗跑得太慢了！”

胡亥似乎玩腻了，随手将小弓扔在地上，一脚踢翻了旁边一个摆着精致点心的矮几。

精美的漆盘摔在地上，点心滚落一地，沾满了尘土。

他看也不看，又指着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宦官，对王内侍命令道：

“把他拖下去！打十板子！连箭都躲不好，笨死了！”

“喏！喏！”王内侍连忙应声，挥手示意两个内侍上前拖人。

那小宦官吓得瘫软在地，哭喊着求饶：“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声音凄厉。

胡亥却只是撇了撇嘴，一脸嫌恶：“吵死了！拖远点打！”仿佛处理一件碍眼的垃圾。

冯喜带着赵高进来时，正好撞上这一幕。冯喜显然习以为常，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快步上前行礼：“小公子金安！王内侍安好！”

胡亥正无聊地踢着地上的点心，闻言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冯喜和他身后低着头的赵高，目光在赵高微跛的腿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冯胖子？又来送什么蠢货？”

冯喜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更加谄媚：“回小公子，这是新来的赵高，识得字，写得一手好字，老奴想着小公子开蒙习字，正好缺个稳当人伺候笔墨……”

他一边说，一边将赵高誊抄的竹简呈给王内侍。

王内侍接过，随意扫了两眼，眼神倒是微微一亮，但随即看向赵高，挑剔的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和微跛的腿上，眉头又皱了起来：

“字是不错……只是这身子骨，伺候得了小公子吗？小公子活泼好动，万一磕着碰着……”

“奴婢定当尽心竭力，绝不敢有丝毫怠慢！”赵高连忙躬身，声音平稳，尽量忽略胡亥那如同看蝼蚁般的目光。

胡亥似乎对赵高完全不感兴趣，注意力又被池塘里的锦鲤吸引了。

他跑过去，随手抓起一把鱼食，也不管多少，胡乱地撒进池子里，引得锦鲤争抢翻滚。

他咯咯笑着，似乎这混乱的场面比刚才射“活靶子”还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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