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黄昏总是来得拖泥带水。
橘红色的光铺在房顶上,像打翻了的一桶陈年铁锈。
居酒屋的红灯笼亮了。
有些晃眼。
纲手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摆着三个空酒瓶。
她没醉。
或者说,她正拼命想把自己灌醉,但那该死的医疗忍者体质在这一刻运转得无比高效,把酒精分解得一干二净。
“一定要去?”
纲手捏着酒杯,指节有些发白。
对面坐着的男人正在对付一盘烤秋刀鱼。
白色的长发乱糟糟地堆在脑后,护额上的“油”字被烟熏得有些发暗。
自来也剔掉一根鱼刺,吧唧了一下嘴。
“雨隐村那边的情报断了很久了。”
他没抬头,筷子在鱼肉里挑挑拣拣。
“晓的首领就在那里,总得有人去确认一下。”
“派暗部去不行吗?或者让卡卡西……”
“纲手。”
自来也放下了筷子。
他抬起头,那双平时总是眯缝着偷看女澡堂的眼睛,此刻却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那是轮回眼。”
三个字。
把纲手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那是传说中六道仙人的眼睛。
如果是真的,除了三忍之一的自来也,木叶没人能活着带回情报。
甚至连自来也,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气氛沉重得像是在水底憋气。
门外传来了踢踏的脚步声,毫无顾忌,由远及近。
纲手刚想皱眉。
哗啦!
居酒屋的推拉门被人粗暴地拉开,夕阳的余晖像是一把利剑刺破了店内的阴霾。
那个金发少年站在光里,脸上的笑容比夕阳还要刺眼,仿佛完全读不懂空气里的悲伤。
“大叔!两份豚骨拉面,加蒜,加辣!再来一盘毛豆!
鸣人大大咧咧地走进来,视线在店内扫了一圈,然后像是刚发现角落里的两人一样,脸上露出了夸张的惊讶。
“哟!好色仙人?还有纲手婆婆?”
他几步窜过去,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的空位上,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大白天的就开始喝酒,真是堕落的大人啊。”
鸣人抓起桌上的毛豆,挤出一颗丢进嘴里。
嚼得嘎嘣响。
纲手没心情骂他。
她瞪了鸣人一眼,想赶人,却被自来也按住了手背。
自来也看着鸣人。
这小子长高了。
肩膀宽了。
那种总是挂在脸上的傻气似乎还在,但眼神深处多了点别的。
那是见过血、杀过人之后才会有的沉淀。
“听说你干掉了角都?”
自来也倒了一杯酒,推到鸣人面前,“虽然未成年不能喝酒,但今天破个例。”
鸣人没接。
他把玩着手里的毛豆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那种只知道攒钱的老头子,杀起来没什么成就感。”
“倒是你,好色仙人。”
鸣人侧过头,蓝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自来也。
“你要去雨隐村?”
自来也的手抖了一下。
酒洒出来几滴。
“你怎么知道?”纲手猛地转头,眼神锐利。
“别那么紧张嘛。”
鸣人耸了耸肩,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在村子里还是有点眼线的。而且……”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自来也那张写满故事的脸上。
“你的表情,就像是要去赴死一样。”
砰!
纲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酒瓶乱跳。
“鸣人!闭嘴!”
“让他说。”
自来也笑了。
他端起那杯鸣人没喝的酒,一饮而尽。
“小鬼观察力挺敏锐的嘛。没错,我是要去一趟。”
“一个人?”鸣人问。
“一个人。”
“会死哦。”
鸣人的语气轻松得不像话。
纲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刚想发作,却看见鸣人把手伸进了忍具包。
掏出来的不是恶作剧的青蛙,也不是什么整蛊玩具。
而是一枚苦无。
但这枚苦无长得很奇怪。
三叉戟的造型,手柄上缠着厚厚的封印术式,上面刻着几个黑色的蝌蚪文。
自来也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是……”
他太熟悉这个造型了。
那是波风水门的成名兵器。
飞雷神苦无。
“这是我瞎捣鼓出来的失败品。”
鸣人把苦无随手丢在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本来想学老爸的飞雷神,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瞬身术是用不出来了,但这上面存了我好多查克拉。”
鸣人抓了抓头发,露出一口白牙:“要是遇到危险,捏碎它,我就能感应到。虽然我不一定能飞过去救你,但至少能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给你收尸嘛!”
看似没心没肺的玩笑话。
但在系统的视界里,那枚苦无上闪烁着名为【强制逆向通灵·锚点】的红光。
自来也拿起那枚苦无。
沉甸甸的。
上面的术式很精妙,甚至比水门的还要繁琐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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