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黑战记外传：渊 第48章 我，即是深渊

渊，说完了。

他说完了那段，由一个理性的、失忆的「自己」，为那个疯狂的、未来的「自己」，所亲手写下的、唯一的墓志铭。

他甚至还，好整以暇地，端起了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咖啡，准备，欣赏一下眼前这只小猫，在听完这段「官方攻略」後，会露出怎样……绝望而有趣的表情。

然而，罗小黑，没有给他任何表情。

在渊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

在周遭人类依旧欢声笑语的、温馨的背景音中。

罗小黑，动了。

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没有任何情绪的铺垫。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然後，对着餐厅後厨的方向，五指，轻轻一握。

锵——！！！！

一声金属的、刺耳的悲鸣！

餐厅的後厨里，一把刚刚被厨师磨砺得锋利无比的、用来斩断骨头的厚背菜刀，猛地从刀架上挣脱，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银色猎鹰，在一瞬间，撞碎了厨房的玻璃门，化作一道冰冷的寒光，以超越了音速的速度，径直地、射向了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渊，那颗还沉浸在「理性分析」中的大脑，甚至还没来得及，从那场哲学思辨中，切换回战斗的模式！

他只来得及，本能地，抬起手，试图格挡！

但，已经，太迟了。

罗小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要害。

噗嗤——！！！！

那把厚重的、携带着恐怖动能的菜刀，没有丝毫的停滞，直接地、残忍地，从渊的胸口，一斩而过！

衣衫破裂，皮肉翻飞！

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的伤口，从渊的左肩，一直斜斜地，延伸到了他的右腹！

黑色的、属於魔王的血液，喷涌而出，在温馨的、家庭餐厅的桌布上，溅开了一朵……触目惊心的、罪恶之花。

周遭的食客们，发出了惊恐的、刺破耳膜的尖叫！

但，这还不是结束。

罗小黑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座位。他像一个没有实体的鬼魅，无视了两人之间的桌子，直接地，出现在了因剧痛而身体僵直的渊的面前。

然後，在渊那双……第一次，露出了纯粹的、属於「生物」的、因痛苦与不敢置信而剧烈收缩的瞳孔中……

罗小黑，将自己那只小小的、纤细的、还带着一丝少年稚气的右手，毫不犹豫地、直接地、残忍地……

……捅进了渊胸口那道，还在流淌着鲜血的、温热的伤口之中！

他，用自己的手，在渊的胸膛里，摸索着，搅动着。

最终，他握住了。

握住了那颗，正在剧烈跳动的、温暖而邪恶的、属於渊的……灵之核心。

「！！！！！！！！！！」

渊的口中，发出了不成调的、因极致的痛苦与屈辱而扭曲的嘶吼！

他疯狂地想要反击，但他的核心，被对方死死地握在手中！那种感觉，就像被人生生地、活着，捏住了自己的心脏！

「你说的对。」

罗小黑，抬起头。

那双纯净的、黑色的眼眸，此刻，却比渊，更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他用那种，平静到令人发指的语气，对着眼前这个，被他彻底扼住了命脉的魔王，轻声宣判：

「你，没救了。」

话音落下。

他不再给渊任何机会。

一股庞大到足以让整个城市都为之颤抖的、混合着黑暗与纯净的、属於罗小黑自己的力量，从他的体内，轰然爆发！

这不是渊的力量，也不是无限的力量。

这是他，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地狱轮回後，自己，所领悟到的、独一无二的……「领域」。

「——【无间，心狱】。」

一瞬间。

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与色彩。

那间温馨的家庭餐厅，那些惊恐的人类，那座繁华的都市……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化为了纯白的、抽象的线条，然後，彻底地，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由最纯粹的「绝望记忆」所构成的……心之地狱。

而在这片地狱的正中央。

罗小黑，一手，插在渊的胸膛里，死死地，握着他的核心。

另一只手，则缓缓地，抬起，轻轻地，抚上了渊那张，因为极致的痛苦与不敢置信而彻底扭曲的……英俊的脸。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比渊，更为残酷，也更为……温柔的笑容。

「欢迎光临。」

「我，亲手为你打造的……」

「……『艺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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