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乐坊的状况远比沈默和崔鹏想象的更为糟糕。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乐坊如今已沦为一片废墟,处处透露出破败与荒凉。
沈默和崔鹏站在杂草丛生的庭院中,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月光洒在断壁残垣上,给这片废墟披上了一层惨白的银纱。这里曾是京城最负盛名的乐师聚集地,然而如今却只剩下几间摇摇欲坠的屋舍和一座半塌的亭台,仿佛在诉说着昔日的繁华与如今的落寞。
沈默凝视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凉。他转头看向崔鹏,低声问道:“分开找?”
崔鹏却果断地摇头,“太危险了。李玉很可能已经在这里设下了埋伏,我们不能轻易分开。”
沈默点点头,他知道崔鹏说得有道理。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主屋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脚下的木板已经腐朽不堪,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令人心悸的呻吟声,仿佛随时都可能断裂。
沈默的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匕首上,他的神经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不敢有丝毫松懈。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主屋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洞洞的,像一张等待猎物的嘴。崔鹏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前方。
屋内散落着各种乐器,大多已经朽坏。墙上的乐谱残片随风飘动,仿佛无声的哀鸣。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张古琴,琴弦完好,似乎经常有人弹奏。
有人来过。崔鹏指着琴上的灰尘,而且不久之前。
沈默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矮柜上。柜子上方挂着半幅画像,画中人依稀可辨是年轻时的李玉。而柜子本身却异常干净,与周围积灰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刚要走过去查看,崔鹏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等等。
崔鹏慢慢地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瓷片,他的动作轻盈而谨慎,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一件珍贵的宝物。然后,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一样,将瓷片轻轻地扔向柜子前方的地板。
瓷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在与地板接触的瞬间,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信号——数支暗箭如闪电般从两侧墙壁激射而出,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这些暗箭如同有生命一般,准确无误地射向对面的梁柱,深深地钉入其中。
“果然有机关。”崔鹏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李玉还是老一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屑和自信,似乎对这种机关陷阱早已司空见惯。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警惕。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还在颤动的暗箭,缓缓地走到柜子前。沈默从怀中掏出一副皮革手套,戴在手上,然后轻轻地拉开抽屉。
抽屉被缓缓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沈默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展开,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行字:“子时三刻,西华门。”
崔鹏念出纸条上的字,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这个时间和地点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沈默低头沉思片刻,然后说道:“西华门靠近崔贵妃的翊坤宫和皇上的养心殿……”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调虎离山!”崔鹏突然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李玉想引我们来这里,同时对付我姐姐和皇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仿佛已经看穿了李玉的阴谋。
现在什么时辰?
将近子时。崔鹏脸色煞白,来不及了!
两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旧乐坊,动作迅捷如电,瞬间便翻身上马。崔鹏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打在马臀上,只听得那骏马发出一声嘶鸣,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沈默不敢有丝毫耽搁,紧紧地跟随着崔鹏的身影,纵马疾驰。
冷风如刀,无情地割在他们的脸上,带来阵阵刺痛。然而,他们心中的焦急和担忧却让他们完全顾不上这些。如果李玉的计划真的是同时对崔贵妃和皇帝下手,那么他们就必须分头行动,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阻止这场可怕的阴谋。
可是,崔鹏会同意和沈默分开吗?尤其是在知道李玉的目标竟然是专门针对皇室血脉的时候,他还会放心让沈默独自去面对如此危险的情况吗?
马匹在寂静的街道上飞驰而过,蹄声如雷,打破了夜的宁静。皇宫的轮廓在他们的视野中渐渐清晰起来,那巍峨的宫殿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然而,就在距离宫门还有两条街的地方,崔鹏突然猛地一勒缰绳,他胯下的骏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不对……崔鹏的眉头紧紧皱起,喃喃自语道,这一切都太明显了。
沈默见状,也急忙拉紧缰绳,让自己的马匹停了下来。他看着崔鹏,疑惑地问道:什么不对?
崔鹏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那张纸条上,他的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缓缓说道:这张纸条,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还配上如此精巧的机关……这一切,就好像是故意要我们发现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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