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书房内,一片静谧。齐王朱翊钧端坐在书桌前,他的面容被烛光映照得有些模糊,但那嘴角挂着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却清晰可见。
沈默站在书桌前,他的身姿挺拔,却微微低垂着头,似乎不敢与齐王对视。他前来“请教婚礼仪制”,然而此刻的气氛却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齐王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份密报上,那是关于永嘉侯府近期活动的报告,来源不明。他的指尖轻轻点着密报,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沈大人,”齐王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本王这未来的岳家,近来可是风头正劲啊。”
沈默连忙躬身说道:“殿下说笑了。永嘉侯府世代忠良,承蒙皇恩浩荡,自然是备受瞩目。”
齐王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有些突兀。他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忠良?但愿如此吧。本王只希望,大婚之时,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他的话中似乎别有深意,沈默心中一紧,但表面上仍然保持着镇定。
齐王顿了顿,接着说:“听说……皇寺那位伺候过端慧皇姨婆的老嬷嬷,近来凤体欠安?”
他的话语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沈默心中了然,齐王这是话中有话,他既想借永嘉侯府的势力,又担心被卷入其中,更想借明镜司之手,敲打甚至清除未来岳家那些可能存在的不稳定“隐患”。
“下官定当确保京?安宁,不负圣恩,亦不负殿下期望。”沈默恭敬回答,双方达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离开齐王府后,崔鹏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他经过长时间的盯梢,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京城最大的“瑞芸绣坊”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这个绣坊每个月都会固定接收一批来自永嘉侯府别院的特殊丝线。
崔鹏觉得这很不寻常,于是他对绣坊展开了更深入的调查。结果发现,绣坊里有几位手艺最好的绣娘,她们的背景异常干净,干净得让人怀疑。而且,这些绣娘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她们都非常喜欢佩戴一种香气持久的梅花形香囊。
崔鹏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大胆地推测道:“毒可能就浸在丝线里,或者藏在香囊中。这些绣娘接触的都是高门女眷,有很多机会下手。”
然而,就在崔鹏准备进一步调查的时候,留守皇寺的差役突然发来了一份密报。原来,那位知情的孙老嬷嬷突然上吐下泻,病情十分严重。太医诊断后,认为这是一种急症,但情况非常危急。
沈默看到这份密报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是“梅花社”为了灭口而采取的行动。他当机立断,下令道:“全力救治孙嬷嬷!同时,封锁皇寺,严查所有进出的人等!尤其是那些送药、送食的人,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
皇寺内,原本静谧祥和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所笼罩。一时间,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明镜司的人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如鬼魅一般穿梭于寺院的各个角落,严密控制着厨房和药房,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沈默面色凝重,亲自守在孙嬷嬷的病榻前,寸步不离。
老太医满头大汗地施针用药,竭尽全力想要稳住孙嬷嬷的病情。经过一番忙碌,孙嬷嬷的呼吸终于稍微平稳了一些,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是……是‘慢梅香’……”孙嬷嬷突然睁开双眼,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紧紧抓住沈默的衣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沈默心头一紧,连忙凑近孙嬷嬷,轻声问道:“嬷嬷,您说什么?‘慢梅香’是什么?”
孙嬷嬷的嘴唇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她们……她们来了……娘娘……侯爷……报仇……”
沈默的眉头越皱越深,他意识到孙嬷嬷话中有话,但此时的孙嬷嬷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每说一个字都显得异常艰难。
“嬷嬷,您慢慢说,到底是谁来了?娘娘和侯爷又是怎么回事?”沈默耐着性子,继续追问。
孙嬷嬷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她似乎回忆起了一些久远的事情,声音也越发微弱:“当年……端慧皇贵妃……并非自然病逝……而是与……今上的生母……有关……”
沈默心中一震,他当然知道端慧皇贵妃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当年她在宫中的地位并不高。难道说,这里面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孙嬷嬷喘息了几下,接着说道:“永嘉侯府……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梅花社’……是端慧皇贵妃入宫前……家族就已培养的暗卫……”
沈默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终于明白了孙嬷嬷的意思。原来,这一切的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深的恩怨情仇。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瓦片响动!这声音虽然细微,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突兀。
“有刺客!”崔鹏一直在屋顶警戒,立刻厉喝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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