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见状,瞳孔一缩,厉声喝道:“慕姑娘,接刀!”话音未落,他已迅疾地卸下腰间一柄尺长短匕,用力掷向慕千月。
寒光掠过半空,慕千月头也未回,反手一抄,精准地握住刀柄。
冰冷的触感自掌心传来,她反手握匕,横于身前,目光如淬火的寒冰,死死锁住周围步步紧逼的匪徒。
那眼神锐利得惊人,竟让几名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杀!”不知是谁嘶吼了一声,匪徒们同时挥刀扑上!
慕千月动了。
她没有后退,反而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向正前方的敌人!
匕首在她手中划出一道诡谲的弧线,并非格挡,而是险之又险地贴着劈来的马刀刃口滑入,直刺对方咽喉!
那匪徒万万没想到她如此悍不畏死,招式更是刁钻狠辣,收刀已是不及。
噗嗤一声,匕首没入,鲜血喷溅。
与此同时,她腰肢猛地一拧,避开侧面砍来的另一刀,另一只手肘狠狠向后撞去,正中另一名想从背后偷袭的匪徒的胸腹交界处。
那匪徒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攻势顿缓。
电光石火间,一死一伤!
剩下的两名匪徒被这雷霆手段骇得心神俱震,动作不由得一滞。
这丫头,不太对劲!
就这片刻的迟疑,张峰已带领两名悍勇的差役怒吼着冲杀过来,挡开了他们的攻击,护在慕千月身侧。
匪徒头目眼见事不可为,目标身边竟有如此硬茬,再缠斗下去恐全军覆没。
他猛地格开张峰的刀,嘶声大吼:“风紧!扯呼!”
声音未落,他已率先跃上马背。
其余匪徒闻言,毫不恋战,纷纷虚晃一招,逼退眼前的差役,狼狈地翻身上马,朝着荒野深处狂奔而去,只留下滚滚烟尘和满地狼藉。
张峰也没有下令追赶,他最重要的职责就是护卫这些流犯的安全,现在更多了个定北王妃。
直到马蹄声远去,场中紧绷欲断的气氛才骤然松弛下来。
差役们大多带伤,脱力地拄着兵刃喘息,或瘫坐在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劫后余生的死寂。
定北王妃脸色煞白,由惊魂未定的小丫鬟搀扶着,走到慕千月面前,深深一福:“多谢姑娘舍身相救!
若非姑娘身手了得,我等今日皆要命丧于此。此恩,定北王府永世不忘!”她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却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慕千月微微侧身避开全礼,摇了摇头:“王妃言重了,情势所迫,当不得如此大礼。”
她目光扫过一片混乱的现场,最后落在脸色青白交加、试图缩到人后的杨心儿身上。
林月娘早已按捺不住怒火,一把拽住杨心儿的胳膊,将她拖到人前,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骂道:“杨心儿!你这黑心肝的东西!
你自己想死,还想拉着我们所有人垫背吗?!若不是千月有点本事,我们刚才就全被你害死了!你安的什么心?!”
杨心儿被骂得浑身一抖,却仍强自争辩,声音尖细:“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当时那么乱,我只想着救王妃…哪里安全就往哪里跑…我哪知道会这样…”
定北王妃见状,轻叹一声,终究上前一步,温声道:“诸位,今日之祸,皆因我而起。
若非为了护卫我这流人,诸位差官与慕姑娘也不必经历此番凶险,杨姑娘更不会情急失措…说到底,是我连累了大家。
诸位若有怨气,便都怨在我身上吧。”她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尊贵与诚恳,微微颔首致意。
王妃此言一出,原本群情激愤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差役们面面相觑,终究不敢对王妃有任何微词。
林月娘张了张嘴,看着王妃苍白却坚毅的面容,一肚子火气也只得硬生生咽了回去,狠狠瞪了杨心儿一眼,不再说话。
杨心儿何等机敏,立刻抓住机会,如同受惊的小兔般挪到定北王妃身侧。
未语泪先流,她屈膝一礼,抽噎道:“王妃娘娘快别这么说,折煞奴婢了…千错万错都是心儿的错。
是心儿蠢笨,遇事只知惊慌,差点害了大家…娘娘您不责怪,反而…心儿真是无地自容…”
她说着,泪水涟涟,显得无比自责又柔弱。
定北王妃见她如此,想到她方才确实是为了救自己才引匪过去,心中不免更加柔软。
伸手轻轻扶住她:“快别哭了,你也是为了救我,一片赤诚,何错之有?你也是我的恩人。”
她拿出绢帕,替杨心儿拭了拭眼泪,语气满是心疼与维护。
杨心儿就势依偎在王妃身侧,低低啜泣,一副依赖又委屈的模样,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无人察觉的侥幸。
慕千月不再看她,转向张峰,语气缓和了些:“张统领,伤亡如何?此地不宜久留,需尽快处理,速速离开。”
张峰深吸一口气,压下对杨心儿的怒火,沉重地点点头:“弟兄们伤了七八个,死了两个…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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