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夸赞,王桂兰脸上的笑容更盛,腰弯得更低,几乎要躬到地上:“大王喜欢就好!
喜欢就好!都是应该的,应该的!只求大王和各位好汉爷吃饱喝足,能……能高抬贵手……”
她这话音未落,那边被驱赶聚集在一起的村民中猛地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怒骂。
“王桂兰!你个黑了心肝的娼妇!你还是不是人!”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声嘶力竭地喊道,手指颤抖地指着她。
“用咱们自家留着过冬的肉去喂这些杀千刀的土匪!你不得好死!”
一个脸上带着淤青的妇人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朝着王桂兰啐了一口:“呸!软骨头!
为了活命连脸都不要了!乡亲们的血还没干呢!”
“狗汉奸!帮着土匪祸害自己人!老天爷看着你呢!你迟早遭报应!” 又一个汉子怒吼道,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旁边的土匪一脚踹翻在地。
咒骂声此起彼伏,每一道目光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王桂兰身上。
王桂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变得有些难看,她不敢回头看那些乡亲。
只能对着张奎更加卑微地辩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大、大王您看……这帮不识好歹的……我、我这也是为了让大家少受点罪啊……”
张奎看着这内讧的一幕,反而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王桂兰的肩膀。
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不错!继续去弄吃的,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桂兰如蒙大赦,连声应着“是是是”,几乎是逃也似的低头快步走回了院子,不敢再面对那些几乎要将她焚烧的目光。
空地上,只剩下村民压抑的抽泣和土匪们嚣张的狂笑。
慕千月屏住呼吸,目光锐利地扫过下方混乱的场面。
当她的视线落在靠坐在槐树下、浑身是血的孟行舟身上时,心头猛地一紧。
不能再等了!
她迅速在空间里翻找,手指掠过冰冷的手榴弹和沉重的机关枪——不行,杀伤范围太大,极易误伤被困的村民。
就在焦急之际,几个圆滚滚的烟雾弹映入眼帘。
对了!
这些是末世时特制的迷烟弹,里面装满了强效迷药,能在短时间内令吸入者昏迷。
就是它了!
慕千月当机立断,估算了一下风向和距离。
此刻微风正从她所在的山坡吹向村口,正是最佳时机。
她小心翼翼地将两个迷烟弹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村口空地的方向奋力掷去!
只见两个灰扑扑的圆球划出弧线,精准地落在土匪聚集的空地中央和靠近槐树的位置。
“噗嗤”几声轻响,浓密的白色烟雾瞬间喷涌而出,带着一股甜腻异香迅速弥漫开来。
“什么东西?”
“咳咳……这烟不对头!”
土匪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浓烟笼罩,接二连三地开始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张奎反应最快,猛地捂住口鼻,惊怒交加地大吼:“有埋伏!小心烟……”
话音未落,他自己也晃了晃,鬼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慕千月紧紧盯着下方。
烟雾弥漫中,村民们也受到波及,纷纷软倒在地,但这对他们而言反而是暂时的安全。
待到村口彻底陷入死寂,连最后一丝挣扎的摩擦声都消散在寒风里,慕千月才如同雪豹般悄无声息地从藏身的灌木后现身。
她没有立刻奔向受伤的孟行舟或是啜泣的村民,而是眸光冷静地扫过全场。
空气中甜腻的异香尚未完全散去,横七竖八倒着的躯体,如同秋收后散落的稻捆。
她深知,仁慈必须在确保绝对安全之后。
心念微动,一捆粗糙却结实的麻绳便出现在她手中。
她开始沉默地工作。
先从匪首张奎开始。
这个片刻前还嚣张跋扈的汉子,此刻鼾声如雷,口角流涎。
慕千月下手极重,用的是军中特有的捆缚手法,将他的手腕在身后死死绞紧,勒得皮肉深深凹陷,确保他即便醒来也绝无挣脱的可能。
接着是其他土匪,她一个接一个,如同收拾战场般,利落地反剪、捆绑、打结。
动作迅捷而精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初冬的空气带着凛冽的寒意,呵气成霜。
然而,将最后一个喽啰也捆成粽子后,慕千月的额角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直起腰,轻轻呼出一口带着白雾的气,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额际。
薄汗在冷风中迅速变得冰凉,贴在皮肤上,带来一丝清醒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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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兰呻吟一声,从一片狼藉中挣扎着醒来。
油腻冰冷的菜汤糊了满脸,甚至有几片烂菜叶粘在头发和脸颊上。
炒菜的荤油在低温中微微凝结,泛着令人作呕的白光。
身下是打翻的木托盘和泼了一地的残羹冷炙,她整个人就趴在这片油腻腻的混乱中央,衣裳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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