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明末建基业 第52章 杀戮的艺术——火药与板甲（下）·下篇

校场一侧，肃杀的检验场已然布置完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

检验首先针对那已披挂在身的板甲。一套完整的板甲被重新架设在坚实的木架上，作为标靶。

“弓箭手，五十步，齐射！” 王铮沉声下令。

十名精锐弓手出列，张弓搭箭。

“放！”

箭矢离弦，带着尖啸狠狠撞在板甲胸腹部位。

“叮叮当当……” 一阵密集的脆响，如同冰雹砸在铁皮屋顶。箭矢或被直接弹飞，或无力地挂在甲面上，徒劳地颤动着。取下甲胄检查，甲面仅留下些许白点与微不可察的浅痕。

“七十步，破甲锥！” 命令再下。

弓手换上专门用于破甲的三棱箭镞，弓弦震响。

“铛！铛！”

更具穿透力的箭矢依旧未能创造奇迹，只在甲面上留下稍深些的凹痕，终究未能穿透。

“弩！八十步！” 王铮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激动。

蹶张弩沉闷击发，势大力沉的弩箭轰在板甲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弩箭的钢尖深深嵌入甲面，几乎将甲片顶得微微变形，但，依旧被那致密的钢铁死死挡住，未能透入内衬！

校场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官兵制式弓弩的有效杀伤，在这钢铁壁垒面前，竟显得如此无力！

曾大牛性急，亲自操起一柄沉重的步战长刀，运足力气，大喝一声，狠狠劈向悬挂的臂甲！

“锵——！” 火星四溅！

刀刃被高高弹起，臂甲上只留下一道深切的斩痕，并未破裂。

看着那在各类攻击下岿然不动的板甲，再看看旁边那套已被弓箭射得如同破布、被弩箭撕开大洞的官军札甲，优劣对比，判若云泥。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心，在每一位青鸾军将领心中升腾。

接下来，是火药的舞台。场地被清空至更远距离，所有人退入加固的掩体之后。

首先测试的，依旧是官军常用的粉状火药。装填，压实，击发。

“砰！”

一声还算响亮的爆鸣，硝烟弥漫。百步外的土墙上，炸开一个脸盆大小的浅坑，浮土簌簌落下。

清理枪管后，换上了王李氏她们生产的颗粒火药。同样的装填量，同样的操作流程。

负责射击的老兵明显感觉不同，装填更顺滑，压实感更强。他屏住呼吸，扣动扳机。

“轰！！！”

一声低沉、浑厚、仿佛能撼动脏腑的巨响猛然炸开！枪口喷出的火焰炽白耀眼，后坐力也明显增强！

远处，作为目标的、由泥土和碎石垒砌的厚重墙体，仿佛被巨兽啃掉了一块，炸开一个磨盘大的深坑，碎石激射，烟尘冲天而起！

测量弹着点，射程足足比官军火药远了近三十步！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还没完。沈正阳示意进行最后一项——爆破试验。

一个重达十斤、用油布包裹紧密的颗粒火药包被埋设在一段废弃的土坯矮墙下，引出一根长长的药捻。

点燃，后退。

短暂的寂静后——

“轰隆隆！！！”

地动山摇般的巨响震得人耳膜发疼！一团巨大的烟尘混合着火光冲天而起，那段矮墙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般四分五裂，化作漫天碎块泥土，哗啦啦地坍塌下来，原地只留下一个焦黑的浅坑。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甚至是亲手制造出这火药的王李氏等人，都被这远超想象的毁灭性威力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这已超脱了他们对“火器”的认知范畴。

沈正阳缓缓走出掩体，目光扫过那被摧垮的矮墙，扫过那深陷的弹坑，最后落在那依旧傲然挺立、仅有些许损伤的板甲上。

攻，有无坚不摧的雷霆之火；守，有岿然不动的钢铁之壁。

他深吸一口充满硝烟味的空气，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诸位都看到了！这便是我们自己的力量锻造出的矛与盾！”

“从今日起，我青鸾军核心精锐之装备，已与旧式官军，乃至天下诸军，拉开代差！”

“此乃技术之胜，更是秩序与信念之胜！”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刀，直指苍穹，声如雷霆：

“以此坚甲利炮，我青鸾军，当荡平一切顽敌，在这乱世之中，打出一个朗朗乾坤！”

“万胜！万胜！万胜！”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瞬间引爆了校场，所有的震撼、所有的激动、所有的豪情，都融入了这震天的声浪之中。钢铁的寒光与火药的黑烟交织，勾勒出一幅属于新时代的、充满力量与希望的画卷。

青鸾军的脊梁，已然铸就。杀戮与守护的艺术，在此刻，被赋予了全新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