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擎：我的道侣是圣女 第13章 因果起

“果然……是局！”

老人仰头，隔着山岩与石碑，目光仿佛穿透无尽虚空，与那潭边的钓鱼老者对视。

他发出一声蕴含万古悲凉与无尽讥讽的冷哼：

“哼……尔等会为今日之举后悔的。天擎之秘，岂容外人染指？你们……终将自食其果！”

言罢，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已变得光华璀璨的灵婴，竟不再抵抗，主动化作一道最为精纯的本源道则，投入灵婴眉心，被其完全吸收。

与此同时，外界山洞内，那座存在了万古的残破石碑，随着老人的彻底消散，也化作点点荧光，消失无踪。

镇压万古的石碑不复存在，整座山峰微微一震，天地间的灵气瞬间如潮水般涌入，变得前所未有的充沛盎然。

一声仿佛来自万古前的叹息，自山腹深处幽幽传出，回荡在天地之间：

“唉……万年了……”

遥远的南桑，神算山。

一位身穿八卦道服、头戴元宝帽的道士，手持一封已被鲜血浸透的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面前一盏魂灯已然熄灭。

“痴儿……走上此路，生死早该置之度外。外公只算得你有一场福缘，未料竟是你的生死劫……所幸，为师终究为你留了一线生机。”道士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悲恸。

他面前，一点微弱的灵光汇聚，那是他凭借通天修为，强行从命运长河中勾回的三魂七魄，但肉身已彻底湮灭。

“姬明。”道士沉声唤道。

一名气质沉稳的少年弟子恭敬入内行礼：“师尊。”

“许愿山将开，你持此蕴魂玉，带你师弟的三魂七魄前往。务必拔得头筹，为他寻一具……上好的道躯。”

道士将一枚温润玉佩递出，语气不容置疑。

“弟子谨遵师命！”姬明双手接过玉佩，深深一拜。

道士的身影随之模糊，消散于洞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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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一方被无尽霞光与道则笼罩的秘地。

天色骤然暗沉，一道凡人不可见的红线，自九天之外垂落，无视一切禁制，没入一名正在莲花道台上静修的少女眉心。

少女身形一颤，软软晕厥过去。

她青丝如瀑，仅用一支荷花流苏浅浅绾起，身着一袭绣有荷花暗纹的雪白道衣。

容颜被一层薄薄的珠帘面纱遮掩，虽不见全貌，但那出尘的气质已宛如谪仙临世。

空间一阵波动，一对身着华贵银色战甲的夫妻瞬间现身。

男子手持龙纹长枪，气势霸烈，目光如电般扫向红线来处，怒道：“方才天现异象，红光直指此处，是冲着我女儿来的？”

一旁女子穿戴雍容，金丝玉线，贵不可言。

她仔细探查了一下女儿的状况，柔声安抚：

“夫君稍安，小女并无大碍，气息反而更加圆融深厚，或许……是一场意想不到的机缘。”

“我朝未来的希望，容不得半点差池！”

男子语气稍缓，但目光中的担忧未减，他宠溺地看着昏迷的女儿，

“小荷她天生九窍，三岁破灵，六岁引神凤虚影来朝，得仙师垂青，修无上秘典。这红光来得诡异，福祸难料。”

“正因她福缘深厚，此异象或许正是她的造化。”

女子轻轻握住丈夫的手臂，“不过，谨慎起见，还是请国师前来一观吧。”

男子点头，身形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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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山村，草屋之内。

宋旦猛地从竹床上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

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王斩长剑贯穿的伤口竟已经愈合，唯一证明死亡差点存在的便是胸膛上被剑光划破的衣裳。

“你醒了。”

一个苍老而平静的声音传来。草屋门口，一位布衣老者背身而立，正望着屋外的远山。

他的身影普通，却仿佛与整个山村、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宋旦起身，发现体内的伤势竟大多已复原，心中不禁怀疑之前发生的事是否是一场梦。

宋旦抬头，是村里的老村长。

“村长？您怎么……我这是怎么回事？毛豆呢？”他脑海中一片混乱。

老者缓缓转身，他的面容古朴，眼神深邃得如同星空，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他没有回答宋旦的问题，只是沉声道：

“我知道你此刻心中有万千疑惑。但规矩不可废，我只会回答你三个问题。”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在陈述一个天地至理：

“三个问题之后，你须即刻离开此地，此生不得归来，更不可对外界透露此间半分。”

宋旦凝视着村长平静的双眼，心中再无半分疑虑。

能在此刻出现在这里，村长的身份绝非寻常山野老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开始梳理最关键的疑问。

“第一个问题，”宋旦抬起头，目光坚定，“那石碑和里面的白发老人，究竟是什么？他为何要杀我？”

村长微微颔首，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

“那石碑的来历，牵扯的因果太大，此刻告诉你，于你有害无益。你只需知道，它如今已与你识海融为一体，日后你自会逐步明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告诫，“至于那碑灵……它虽由石碑孕育，拥有莫测威能，却无人之情感，只遵循其本能与古老的指令。万年来的数次劫难，皆因它而起。如今它既已消散，你便无需再为此担忧。”

少年沉默了片刻，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第二个问题……毛豆，他还有救吗？村长，您神通广大，能不能……”

村长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

“世间聚散，皆由缘法。他的路并未真正走到尽头，你们未来或许自有重逢之日。但前提是……”

他深深看了宋旦一眼，“你能足够强大，活到那一天。”

宋旦身体一震，缓缓抬起头，问出了那个深埋心底十八年的疑惑：

“我想知道……我究竟是谁？我的身世，和这石碑，是不是有关联？”

从碑灵对他识海异状的震惊，联想到自己自幼被视为不祥的漆黑肤色，他心中已然明了，自己的出生绝非偶然。

村长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悲伤——那是对早逝亲人与挚友的怀念——轻声安慰道：

“莫要将过往的苦难都归咎于自身，孩子，你从未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