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余之魂 第184章 夜语的归期

夜已深，但是舱室里面的欢闹派对还在继续。

唐壮抱着酒瓶已经醉倒在沙发上，嘴里还哼唱着已经跑调的歌曲。

杏杏和其他人还在围绕着桌子跳舞，但是脚步已经有些虚浮和踉跄，但脸上的笑容依旧无比灿烂。

假面早已经悄悄退到了舱室的角落，倚靠着墙，抱着肩膀安安静静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在享受这份难得的松弛感。

而今天派对的主角，已经悄悄离开了狂欢的现场。

李鑫站在甲板上，任夜风吹乱了自己的头发，却一直盯着眼前翻涌的云海。

几分微凉的寒意让他轻轻颤抖了几下。

他是今天生日的主角，可是他觉得，自己更像是大家一个情绪的引子。

因为这一场别开生面的生日派对，让所有人暂时放下了战争的压力，训练的疲惫，暂时打开了心扉，感受到了此刻的欢声笑语。

这种引子的作用，让他从心底里觉得开心。

那是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的被人依赖和信任的感觉。有些沉重，却沉甸甸地让人开心。

他不再是那个独自战斗、每时每刻都要警惕周围的孤勇者。

现在的他，有并肩战斗的伙伴，有关心他的家人，还有……

林思聪的话，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往前走一步吗？

自己能做到吗？对林悦，能忘记吗？对仇恨，能释怀吗？还有那些曾经的遗憾……

李鑫从怀中拿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烟雾在风中消散的很快，却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

栏杆的冰冷触感直往手心里钻，李鑫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外面翻涌的云海。

今天的头顶可以看到月亮，月光洒在这些云的表面，有一层淡淡的银色，让这些翻涌流动的云好像银色的缎子般柔软。却又带着不可捉摸的缥缈，几乎跟他此刻的心绪一模一样。

“你在想什么呢？”

田沐瑶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打破了李鑫的思绪。

他没有回头，只是将还未抽完的烟随手弹了出去。

“没什么……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今天的生日……我很开心。”

田沐瑶走到他的身边，和他一起靠在栏杆上。

“不用谢，因为我一直没有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

田沐瑶的这句话，就像钥匙打开了一把锈迹斑驳的锁，让李鑫记忆的闸门瞬间打开，那些两个人之间的过往，就像电影一般在心中回放。

他猛地看向田沐瑶，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脸上。

月光下，田沐瑶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睛里是无尽的温柔。

那张脸，与十六岁那年的模样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夜晚，街灯下，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捧着一个小盒子，放在他的手心，然后笑着对他说：

“祝你生日快乐！”

今天，田沐瑶站在他的面前，用同样温柔的语气，重复着那句跨越了时光的祝福：

“祝你生日快乐！”

这一次，李鑫没有犹豫，没有退缩。

他将田沐瑶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就在抱住她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她的颤抖，但他不在乎，他现在抱着的，是这些年所有的遗憾和期盼，是那一份深藏在心底，被尘封了多年的温暖。

田沐瑶的身体也不再颤抖，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背。

她的头靠在李鑫肩膀上，让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很久的时间。

久到两个人都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体温，闻到对方呼吸的味道。

微凉的夜里，两个人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驱散了周边所有的寒意，带着一种久违的，名为家的温暖。

李鑫闭着眼睛，嘴唇颤抖，声音轻的仿佛是在呢喃，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让这一切都快点结束吧，战争，神域堂，所有的一切，都快点结束吧。然后，我们回第七新城去……回到我们曾经生活的地方……”

田沐瑶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

“好！我们一定会回去的，等这场战争结束，我们就一起回第七新城，再也不分开了。”

两个人的声音被夜风带走，消散在云海中。

李鑫紧紧抱着怀中的田沐瑶，仿佛抱住的就是整个世界的希望。

舱室里的欢闹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可是此刻的甲板上，只剩下了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安静而温暖。

田沐瑶轻轻抚摸李鑫后背的手上，带着抚慰的摩挲，却在某个瞬间悄然收回。然后静静抬起，轻轻抚过了他的脸颊。

指尖触到他脸上的胡茬，有几分粗糙的质感，却让她感觉到真实。

她微微抬起头，趁着李鑫还没有注意的时候，柔软的唇轻轻印在了他的唇上。

这是个很轻很轻的吻，就像洒在他们身上的一缕月光，好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却又隐藏不住压抑已久的激情。

李鑫的心脏好像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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