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谢的故人?”
凌微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宣纸上,染黑了一大片。她第一反应就是谢景行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他居然敢直接找到安国公府来?!他想干嘛?嫌她命太长,再来添把火吗?
“他说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凌微急忙问道,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是别的姓谢的。
青黛回想了一下,道:“他说他叫谢安,看着二十出头,穿得…挺花哨的,笑起来有点…不正经。”
得,没跑了!就是谢景行那个神经病!还化名谢安?他怎么不直接叫谢特!
凌微扶额,感觉刚平静没两天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她看向坐在一旁悠闲品茶的苏清月,用眼神询问:【姐姐,这货找上门了,怎么办?是打出去还是放进来?】
苏清月放下茶杯,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对青黛道:“请他到偏厅等候。”
青黛领命而去。
凌微急了:“苏姐姐,你真要见他?他可是…”
“镇国公世子,谢景行。”苏清月接上她的话,语气淡然,“我知道。他既然敢来,必有缘由。见见无妨。”
【大佬就是大佬,稳如泰山!】凌微心中佩服,但依旧忐忑。谢景行这厮行事完全不按常理,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安国公府也搞出什么幺蛾子。
片刻后,凌微跟着苏清月来到了偏厅。一进门,就看到谢景行那厮正翘着二郎腿,毫无坐相地歪在太师椅里,手里还把玩着多宝阁上的一个白玉摆件,一副把别人家当自己家的自来熟模样。
见到苏清月和凌微进来,他才懒洋洋地站起身,象征性地拱了拱手,桃花眼弯起,笑得像只狐狸:“苏小姐,许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凌三小姐,江南一别,别来无恙?瞧着气色不错,看来安国公府的伙食比江南的干粮强多了。”
凌微:“…”【我忍!看在阿箬和你间接帮过忙的份上!】
苏清月微微颔首,在主位坐下,语气疏离而有礼:“谢世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谢景行也重新坐下,晃着翘起的腿,笑嘻嘻道:“指教不敢当。就是路过贵府,想起还有点‘售后服务’没做完,特意来问问凌三小姐,对之前的服务可还满意?有没有什么需要‘保修’的地方?”
售后服务?!保修?!凌微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以为他是搞家电维修的吗?!那一路的惊心动魄、九死一生,在他嘴里就成了轻飘飘的“服务”?!
她强忍着吐槽的**,挤出一个假笑:“有劳谢世子‘费心’,托您的‘福’,臣女还能活着回京。”她把“费心”和“福”字咬得格外重。
谢景行仿佛没听出她的讽刺,满意地点点头:“满意就好,顾客就是上帝嘛。那咱们尾款是不是该结一下了?”
尾款?!凌微懵了,她什么时候欠他尾款了?!
苏清月眸光微闪,开口道:“谢世子所谓的‘尾款’,是指什么?”
谢景行放下白玉摆件,身体微微前倾,收敛了几分玩笑,看着凌微:“帮我带个话,或者…安排我和一个人见一面。”
凌微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什么:“见谁?”
谢景行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赵、婉、如。”
果然!他是为了赵姨娘而来!他想认母?还是另有图谋?
凌微看向苏清月,用眼神请示。
苏清月沉吟片刻,对谢景行道:“赵姨娘经历丧夫之痛,心神受损,需要静养,不便见客。”
这是婉拒了。
谢景行似乎并不意外,也没有强求,只是耸了耸肩:“无妨,那就带个话吧。告诉她…”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许,“‘新月并非无意,旧疤亦可新生。待风浪稍息,自有团聚之时。’”
新月…旧疤…这显然是在回应赵姨娘虎口那个新月疤痕!他果然知道!而且这话里似乎带着承诺和安抚?
凌微记下了这句话,点了点头:“好,我会带到。”
“如此,便多谢了。”谢景行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售后服务’完成,尾款结清,小爷我就不多叨扰了。苏小姐,凌三小姐,告辞。”
他来去如风,说完便真的转身往外走,毫不拖泥带水。
走到门口,他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冲着凌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
“小心‘玄夜’。”
然后,不等凌微反应,便摇着他那把碍眼的扇子,晃晃悠悠地走了。
小心“玄夜”?玄夜是什么?组织?人名?还是代号?
凌微一头雾水,感觉谢景行这次来,看似插科打诨,实则透露了两个重要信息:一是他对赵姨娘的态度(看似关心),二是这个莫名其妙的警告。
“苏姐姐,‘玄夜’是什么?”凌微问道。
苏清月眉头微蹙,显然也听到了谢景行最后那句无声的警告,她摇了摇头:“未曾听闻。或许是某个隐秘组织的代号。谢景行此人,心思诡谲,他的话,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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