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那个讨厌鬼让我帮忙照看的人?”
苗疆少女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凌微混乱的脑海,溅起更大的水花。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娇俏、手段却诡异狠辣的少女,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谢景行?!又是他?!他到底有多少隐藏人脉?!连苗疆的驱蛇少女都认识?!还‘讨厌鬼’?这称呼怎么听着有点…熟稔?】
周先生和铁牛也是面露惊疑,警惕地看着少女,并未因她刚才出手相助而放松。这少女出现的时机和方式都太过诡异。
少女见他们不说话,撇了撇嘴,自顾自地摆弄着手腕上的银镯,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怎么?吓傻啦?放心吧,那些臭蛇儿都听我的,不会咬你们的。要不是欠了谢景行那家伙一个人情,我才懒得大老远跑来这里呢,虫子都不对胃口。”
她的官话带着一点奇怪的腔调,但听起来很是活泼。
凌微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姑娘是…谢世子的朋友?”
“朋友?”少女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谁跟他是朋友!顶多算…债主和苦力的关系!他帮我找了个丢失的蛊盅,我就得大老远跑来给你们当保镖,亏死了!”
蛊盅…保镖…凌微听得眼角直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谢景行的业务范围这么广的吗?】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凌微连忙行礼,不管怎么说,人家刚救了他们的命,“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阿箬(nuò)。”少女爽快地道,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凌微,“你就是那个从京城来的、很会惹麻烦的凌家小姐?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细皮嫩肉的,还没我们寨子里的阿姐壮实。”
凌微:“…”【谢谢,有被冒犯到。】
周先生上前一步,谨慎地问道:“阿箬姑娘,是谢世子让你来此接应我们的?他可知我们眼下处境?又有何安排?”
阿箬从腰间一个小布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说:“他啊,神神叨叨的,就说你们大概这时候会被人追到这儿跳崖,让我过来捞人。还说你们要去什么…秀州?让我顺便护送一程,就当售后服务了。”
售后服务…凌微觉得谢景行肯定没用这个词,但这翻译很接地气。
“跳崖…他连这个都能算到?”凌微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谢景行这货难道真能未卜先知?还是这一切根本就在他的算计之中?
阿箬吐掉瓜子壳,耸耸肩:“谁知道呢,他们中原人心眼儿多得像蜂窝似的。反正我活儿干完了,你们呢,是要现在跟我走,还是继续在这儿吹风?”
跟她走?去秀州?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了。虽然阿箬来历不明,但毕竟是谢景行找来的人(而且刚救了他们),总比留在原地被陈五爷的人追杀强。
凌微看向周先生,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周先生沉吟片刻,微微点头。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那…就有劳阿箬姑娘了。”凌微道。
“好说好说,走吧!”阿箬拍拍手,很是干脆,转身就朝着与黑衣人逃跑相反方向的密林深处走去。她脚步轻盈,对地形似乎颇为熟悉。
凌微三人连忙跟上。铁牛依旧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周先生则低声对凌微道:“公子,此女虽于我们有恩,但来历蹊跷,不可不防。苗疆蛊术诡异莫测,需得小心。”
凌微重重地点点头,看着阿箬背影上那些叮当作响的银饰,心里也有点发毛。【蛊术…听起来就很可怕…应该不会随便给人下蛊吧?】
阿箬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地笑道:“放心啦老爷爷,我们苗人下蛊也是很讲究的,不会随便祸害人。当然啦,要是有人不长眼惹到我,那就不好说咯~”
周先生:“…”他感觉自己一把年纪受到了惊吓。
凌微赶紧扯开话题:“阿箬姑娘,我们这是去哪里?怎么出城?”
“出城?现在可出不去。”阿箬嗑着瓜子,“先带你们去个安全地方歇歇脚,等风头过去再说。谢景行说了,你们那个叫阿木的同伴,受了点伤,但没事,晚点会来找汇合。”
听到阿木安全,凌微稍微安心了些。
在密林中穿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阿箬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极其隐蔽的山洞前。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挡,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拨开藤蔓进入洞内,里面竟然颇为干燥宽敞,甚至还铺着干草,放着一些清水和干粮,显然有人提前准备过。
“喏,就这儿了。将就待着吧。”阿箬一屁股坐在干草堆上,伸了个懒腰,“饿了自己拿东西吃,我睡会儿,赶了一夜路困死了。”说完,竟真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凌微三人面面相觑,对这少女的心大感到无语。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四人确实又累又饿,简单分了点干粮和水,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
凌微靠着洞壁,却毫无睡意。今天经历的这一切太过刺激,信息量巨大。谢景行的身份、十年前旧案、神秘斗笠人、还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苗疆少女阿箬…无数线索和疑问在她脑子里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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