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骸祭坛的崩塌,标志着圣教在南疆的核心势力被连根拔起。残余的黑苗部族在得知“圣主”陨落后,抵抗意志彻底崩溃,或降或逃。
萧辰在昏迷三日后终于苏醒,虽然伤势依旧沉重,需要长时间调养,但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清点战果,安抚归附的苗部,并八百里加急将南疆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城。
白苗各部对萧辰和凌微等人感激涕零,尤其是石泉部落,将凌微奉若神明。那截“山心石髓”在被凌微使用后,似乎灵性有所损耗,但依旧被部落慎重地供奉起来,作为与中原友谊的象征。
凌微体内的混沌力量依旧难以掌控,大部分时间如同沉睡的火山,只有在情绪剧烈波动或刻意引导时,才会显露出一丝威能。她发现自己似乎多了一些奇特的能力——比如能更清晰地“阅读”物品上残留的信息,能模糊地感知到他人的情绪波动,甚至能让小范围内的植物加速生长或枯萎。
那双奇异的眼睛也渐渐习惯了,左眼如常,右眼的混沌感虽然依旧存在,但不再像初醒时那般令人迷失,只是看东西时总带着一种仿佛能洞穿表象的深邃感。
“看来你这‘奖金’拿得有点烫手啊,还附带了个‘变异’套餐。”阿箬一边给她换药,一边啧啧称奇。
凌微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双迥异的眸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算不算工伤致残?回去得找甲方爸爸申请额外补贴……
休整了半月有余,待萧辰伤势稍稳,能够乘坐马车后,他们便决定启程返京。南疆局势初定,后续的安抚与治理需要朝廷派员接手,而他们,尤其是凌微和萧辰,都需要尽快回到更安全的环境中进行休养和……应对可能存在的内部威胁。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窥视者,如同一根刺,扎在每个人的心里。
返程的队伍比来时庞大了许多。除了原有的精锐和部分白苗护送勇士外,还多了许多自愿跟随前往京城、代表各苗部表达归顺与感激的使者。
岩卡也在这支队伍里。石泉部落的老祭司认为他带着石髓与凌微并肩作战是祖灵的指引,让他跟随凌微前往中原学习历练。少年抱着一柄崭新的苗刀,眼神坚定地跟在凌微的马车旁,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她的护卫。
路途依旧漫长,但比起南征时的危机四伏,已然轻松了太多。凌微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马车里,尝试着梳理和掌控体内那股不听话的力量,偶尔下车透气时,也能感受到苗人使者们投来的敬畏目光。
萧辰的马车就在她前方,他伤势未愈,需要静养,两人交流不多。但凌微能感觉到,偶尔他透过车窗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有关切,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毕竟,她现在这副模样,确实算不上“正常”。
这一日,队伍即将抵达云州地界。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那座曾经死寂的空城,如今似乎恢复了些许生机,有官府的人在组织重建。
凌微正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逐渐熟悉的景色,心中感慨万千。就在这时,她体内沉寂的混沌力量毫无征兆地躁动了一下!
并非受到攻击,更像是一种……共鸣?
她猛地坐直身体,混沌的右眼瞬间锁定了一个方向——官道旁,一处看似普通的茶棚。
茶棚里坐着几个歇脚的行商和农夫,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凌微的感知却清晰地捕捉到,其中一名戴着斗笠、低头喝茶的灰衣人身上,散发着一丝极其隐晦、却与她体内混沌之力同源,却又更加阴冷纯粹的死寂气息!
是那个窥视者?!还是……圣教的漏网之鱼?
她下意识地就要提醒护卫。
然而,就在她目光锁定那灰衣人的瞬间,对方仿佛有所感应,猛地抬起头!
斗笠下,是一张平平无奇、毫无特色的中年男子的脸。但那双眼睛,却冷静得如同万古寒冰,精准地对上了凌微混沌的右眼!
没有杀意,没有敌意,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纯粹的、仿佛在观察某种实验品般的审视。
随即,那灰衣人对着凌微,嘴角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似笑非笑的弧度。然后,他放下茶钱,起身,如同寻常路人般,不紧不慢地汇入了官道上的人流,转眼便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
凌微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那人……认识她!或者说,认识她体内的力量!
“怎么了?”同车的阿箬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什么。”凌微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惊悸,没有声张。对方没有动手,显然有所顾忌,或者……另有图谋。此刻点破,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队伍顺利进入了正在重建中的云州城。当地官员早已得到消息,出城相迎,安排好了食宿。
然而,还没等他们安顿下来,一名风尘仆仆、手持钦天监令牌的信使,便找到了凌微,呈上了一封来自周老供奉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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