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诡异的声音似有若无,缥缈不定,如同冰冷的蛛丝,缠绕在寂静的夜空里,钻进人的耳朵,直透心底。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更像是什么东西在模仿,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凌微瞬间睡意全无,猛地坐起身,侧耳倾听。声音似乎来自府外,隔着高墙和“净域”的阻隔,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份不祥的意味却清晰可辨。
“小姐,您听到了吗?”守夜的青黛也惊醒过来,声音带着恐惧。
“听到了。”凌微脸色凝重,她能感觉到,怀中玉佩传来的清凉感正在微微波动,仿佛在抵御着那声音中蕴含的负面能量。“是冲着我来的?还是说……城里其他地方也出事了?”
她立刻披衣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夜色深沉,府内一片寂静,只有巡夜护卫规律的脚步声。但府外的远处,那诡异的啼哭声似乎更加清晰了,而且……不止一处!
与此同时,安国公府各处也亮起了灯火,显然很多人都被这诡异的声音惊动了。苏清月院子的灯也亮了,很快便有丫鬟过来询问凌微是否安好。
“我没事,告诉苏姐姐,加强府内戒备,尤其是水井和偏僻角落!”凌微沉声吩咐。她想起阿箬说过,某些邪祟喜欢依附阴湿之地,而水井更是阴气汇聚之所。
没过多久,周先生亲自带人加强了府内巡逻,重点看守几口水井。白若瑜也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凌微院外,确认她无恙后,便再次隐入黑暗,显然去追查那声音的源头了。
这一夜,京中注定无眠。
那诡异的啼哭声断断续续响了大半夜,直到天光微亮才渐渐平息。第二天,各种流言蜚语便如同瘟疫般在京城蔓延开来。有人说听到了鬼哭,有人说看到了模糊的白影,更有甚者,传言城西一口古井里打上来的水都带着一股腥甜味,有乞丐喝了之后便浑浑噩噩,胡言乱语。
恐慌如同无形的阴云,笼罩了部分街区。
“是‘附影蛊’引来的?”凌微听着青黛打听来的消息,心情沉重。她身上的标记处于半激活状态,按理说不会直接引来这么大规模的东西,除非……对方用了别的法子,放大了这种吸引,或者,这本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制造混乱,混淆视听?
“不像。”阿箬小脸严肃地摇头,“‘附影蛊’没这么大威力,顶多引来个把孤魂野鬼。昨晚那动静,像是……某种范围性的邪术被启动了,在主动搜捕或者吸引阴秽之物!你身上的标记,可能只是其中一个‘灯塔’而已。”
范围性邪术?凌微心中一凛。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苏清月匆匆而来,脸色不太好看:“刚刚收到消息,靖安伯府昨夜……异常安静。巡夜的更夫说,伯府周围连声狗叫都听不见,静得可怕。而且,他们家后院那口据说早已废弃的深井,昨晚子时左右,曾短暂地冒出过一股黑烟。”
靖安伯府!果然与他们有关!那口冒黑烟的井,恐怕就是邪术的源头之一!
“我们必须去看看!”凌微立刻道。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既然找到了线索,就必须主动出击。
“不行!太危险了!”苏清月断然拒绝,“靖安伯府如今情况不明,敌暗我明,贸然前往无异于自投罗网!”
“我们可以不进去,就在外围探查。”凌微坚持,“苏姐姐,我有玉佩形成的‘净域’,阿箬也懂蛊毒邪术,还有白大哥在暗中策应。不弄清他们在搞什么鬼,整个京城都可能遭殃!而且,我怀疑他们搞出这么大动静,最终目标可能还是地宫,或者……我身上的玉佩!”
苏清月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劝阻不了,沉吟片刻后,咬牙道:“好!但必须计划周详!我们不入府,只在伯府外围,尤其是那口废井附近探查。一旦有变,立刻撤离!”
是夜,月黑风高。
凌微、苏清月、阿箬,在周先生和几名精锐护卫的暗中保护下,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靖安伯府后巷。白若瑜如同暗夜中的影子,早已在制高点就位,玄铁重弓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伯府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死寂得可怕。高大的院墙仿佛隔绝了所有生机,连夏夜的虫鸣在这里都听不到。
根据更夫指点和白若瑜的观察,那口冒黑烟的废井位于伯府后花园的东南角,靠近院墙。
“就是那里。”阿箬指着墙内一处被枯藤缠绕的角落,小鼻子用力嗅了嗅,脸色微变,“好浓的阴秽气和……血腥味!虽然被刻意掩盖了,但逃不过我的鼻子!”
凌微凝神感应,怀中的玉佩果然传来了清晰的、带着厌恶与排斥的波动,指向墙内那口井的方向。
“我试着用精神力探查一下。”凌微低声道,随即闭上双眼,将精神力缓缓延伸出去,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口废井。
精神力越过院墙,接触到那井口区域的瞬间,凌微仿佛听到了一声尖锐的邪笑!一股冰冷、黏稠、充满恶意的意念如同毒蛇般,顺着她的精神力反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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