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深处那仿佛来自九幽的意念碎片,像一根冰冷的毒刺,扎在每个人心头。胜利的喜悦尚未蔓延开,便被这更深的隐忧彻底冲散。
“真正的……钥匙?”苏清月脸色发白,看向凌微手中那枚看似平静的玉佩,“难道这‘守钥’并非唯一?或者,开启那‘源眼’,需要更多的条件?”
白若瑜眉头紧锁:“那意念说‘门已松动’……恐怕这次封印,并未完全修复,只是暂时压制。若真有‘真正的钥匙’存在,被‘幽泉’残党或北狄余孽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萧辰眼神冰冷如铁,扫过恢复平静却暗藏危机的祭坛,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事绝密,仅限于在场之人知晓。雷燚!”
“末将在!”
“加派绝对可靠的人手,十二个时辰轮班看守此地,没有父皇或本王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同时,暗中排查所有可能知晓地宫存在的古籍记载和知情者!”
“是!”
“白公子,”萧辰看向白若瑜,“‘玄夜’虽遭重创,但未必没有漏网之鱼。追查‘真正钥匙’下落之事,还需你多费心。”
白若瑜郑重点头:“义不容辞。”
安排完这些,萧辰的目光才落到几乎脱力的凌微身上,语气稍缓:“你先随苏小姐回府休息。今日之事,你功不可没,父皇必有封赏。”
凌微此刻脑子还有些混乱,那“真正钥匙”的讯息和祭坛下方更深处的黑暗感应在她脑海中交织,让她心神不宁。她勉强点了点头,在青黛和阿箬的搀扶下,随着众人离开了这处令人窒息的地下宫殿。
回到地面,呼吸到初夏夜晚微凉的空气,凌微才感觉稍微活过来一些。但怀中那枚玉佩传来的、与地底深处那未知存在的微弱感应,如同一个无法忽视的警报器,提醒着她危机远未结束。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表面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平静。
青萍镇邪教巢穴被捣毁、北狄使团阴谋败露(官方说法是北狄使团意图不轨,已被驱逐出境)的消息,在朝廷有意的控制下,并未引起太大波澜,只在一些高层和有心人之间流传。
凌微因在“平乱”中“表现出色”(官方说辞),被皇帝下旨嘉奖,赏赐了不少金银绸缎,甚至还有一个“蕙质兰心”的虚衔。安国公府二小姐的名声,一夜之间从过去的“恶毒蠢笨”变成了“深明大义、颇有先祖遗风”,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凌微听着青黛念着圣旨上那些文绉绉的夸赞之词,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她摸着怀中那枚似乎与皇宫地底产生了某种神秘联系的玉佩,只觉得它比任何赏赐都更加沉重。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被卷入了这个世界的权力与诡秘的核心,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那种只想抱大腿苟命的咸鱼状态了。
“小姐,您现在是京城里的名人了!”青黛倒是很高兴,忙着清点库房里的赏赐,“看以后谁还敢说您的闲话!”
凌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名人?怕是某些人眼中的“肥肉”或者“钥匙”才对。
果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下午,凌微正被严嬷嬷抓着补习因为地宫事件而落下的香料课程,门外丫鬟来报——永嘉郡主前来探病。
探病?凌微挑眉,她“受伤”的消息是为了遮掩地宫之事对外宣称的,这永嘉郡主消息倒是灵通,或者说,是故意来找茬的?
“告诉她,我需要静养,不便见客。”凌微不想应付这位麻烦精。
然而,没过一会儿,丫鬟又怯生生地回来:“郡主说……她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特意前来探望,还带了些宫中御制的补品。若是不见,怕是……不太好。”
太后?凌微眉头蹙得更紧。这永嘉郡主,竟然搬出了太后?
苏清月此时也闻讯赶来,低声道:“太后一向疼爱永嘉,她既然打着太后的旗号,若直接拒之门外,恐惹非议。见一见也无妨,兵来将挡便是。”
凌微叹了口气,知道躲不过,只好让青黛帮她整理了一下仪容,来到前厅。
永嘉郡主果然等在那里,今日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宫装,显得娇俏可人,只是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嫉恨,破坏了这份美感。她身边还跟着两个捧着锦盒的宫女。
“凌二姐姐!”永嘉郡主见到凌微,立刻扬起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容,快步上前,亲热地想要拉住凌微的手,“听说姐姐前几日受了惊吓,身子不适,可担心死妹妹了!今日特求了太后娘娘的恩典,带了些上好的血燕和人参来给姐姐补补身子!”
凌微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脸上挤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笑容:“有劳郡主挂心,不过是些许小恙,不敢劳动郡主大驾,更不敢辜负太后娘娘的厚爱。”
“姐姐说的哪里话!”永嘉郡主仿佛没听出凌微的拒绝,自顾自在主位坐下,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凌微略显苍白的脸和看似随意挽起的长发,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姐姐此次可是立了大功呢,连皇舅舅都亲自下旨嘉奖。只是不知……那日具体发生了何事?妹妹听说,好像还牵扯到什么……前朝余孽和古怪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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