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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落下的瞬间，神风左掌猛地拍向地面。
那一拍不是为了支撑，而是把整片演武场的地脉波动都搅进自己的经络里。共生领域的光环在他脚下炸开一圈涟漪，安抚之力像一张网兜住坠落的刀意，八重神子甩出的三道雷印在空中划出弧线，咔嚓一声咬合成交叉屏障。
“偏——折！”
她尾音刚落，雷印碎成星点，但那零点几秒的迟滞足够了。
神风整个人被掀飞半丈远，肩胛骨像是被铁锤砸过，闷响从体内传来。他借着翻滚卸力，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嘴里一股腥甜涌上来，咽都来不及就喷了出来。
可他还站着。
确切地说，是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发烫的石砖，头没低，眼没闭，盯着高台上那个握刀的身影。
“我……还在。”
话出口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一跳，声音居然没抖。只是右臂垂着动不了，左肩布料裂开一道口子，血正顺着肋骨往下淌，滴在砖缝里像打节拍。
全场静得能听见烟火星子落地的声音。
雷电将军站在原地没动，刀尖离鞘不过三寸，却已让整座天守阁的空气凝固了三次呼吸那么久。她目光扫过神风染血的手指，又缓缓移向八重神子——后者正收起狐尾，指尖还冒着细小的电火花，眉头微皱，显然是刚才那一挡耗了不少力气。
“你能接下这一刀，”将军终于开口，语气比刚才少了三分冷，“不是靠蛮力。”
她顿了顿，像是在确认什么。
“是你让神子的力量延伸到了极限，也让稻妻的未来多了一种可能。”
这话落下，神风脑子里“叮”的一声，系统提示直接炸出来：
【九条裟罗契合度达100%，可招募为培育伙伴。是否确认绑定？】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殿外脚步声由远及近，铠甲摩擦声清脆利落。
九条裟罗走进来，头盔摘下抱在臂弯，走到演武场边缘，单膝跪地，右手抚胸行礼，动作标准得像是教科书刻出来的。
“九条裟罗，见证此战。”她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场地上听得清清楚楚，“此人以凡躯承天罚，以仁心护稻妻——我愿为其效命，如效忠将军一般。”
神风愣住了。
他第一反应是想扶人，结果刚抬手牵动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但他还是撑着站直了些，伸手去拉裟罗：“我不是要你臣服……我是希望，我们能一起守护这片土地。”
裟罗抬头看他一眼，眼神里那种一贯的审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种近乎释然的东西。
“那便……并肩而战。”她说完，自己先站了起来，顺手把头盔扣回头上，咔哒一声锁紧。
八重神子这时才慢悠悠走过来，站在神风旁边，瞥了眼他肩膀上的血，哼笑一声：“哎哟，本宫司的王牌……倒也没给我丢脸。”
“你还真敢拿我当工具人使啊？”神风龇牙咧嘴，“刚才那三重障再晚半秒，我现在就在地府跟阎王谈合作了。”
“谈什么合作？卖烟花？”她轻推他一下，差点让他趔趄，“再说，你不是挺能扛的？深渊反噬都能撑着放烟花，一刀算什么。”
“那是宵宫的烟花，又不是我的！”神风辩解，“而且那次是有你压阵！”
“哦？”她挑眉，“所以你现在是在暗示我没帮你？”
“我没说！”
“说了就是认了。”
两人斗嘴的工夫，雷电将军已经收刀入鞘。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抬手，远处侍卫立刻退下台阶，整座演武场只剩下他们四人。
风从海面吹过来，带着点咸味和晨雾的湿气。
神风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渗血的肩膀，又抬头望向稻妻城方向。那边屋顶上的瓦片开始反光，早市的炊烟一缕缕升起来，有人在敲门板开店，还有孩子追着猫跑过巷口。
和平得不像几分钟前这里刚劈过一道能把山削平的刀光。
“喂。”八重神子忽然碰了碰他胳膊，“别傻站着装英雄了，血都流到脚踝了。”
“没事。”他摇头，“这点伤，比起上次在码头扛老萧出来差远了。”
“上次你也这么说，然后晕了三天。”
“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现在……”他看了眼裟罗，又看向八重神子，“有人跟我一块扛了。”
裟罗闻言不动声色，但嘴角微微翘了一下，转头假装整理护腕。
八重神子倒是直接笑了：“行吧，既然你们俩都想当劳模，那本宫司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
她指尖一弹，一道微型雷符贴上神风伤口边缘，滋啦一声烫住出血点。
“嘶——你轻点啊！”
“轻不了。”她耸肩，“再流下去，你待会连系统任务都接不了。”
话音刚落，神风脑中再次响起提示音：
【新伙伴已绑定：九条裟罗】
【羁绊等级：初识】
【能力协同解锁：战术共鸣（团队指令响应速度 30%）】
【主线任务更新：清除深渊残余势力，重建稻妻-须弥元素通路】
他还没来得及看详情，裟罗忽然上前一步：“将军虽未明言，但幕府内部必有异议。我需立即回营整备亲信部队，以防有人借题发挥。”
“去吧。”神风点头，“注意安全。”
“放心。”她转身时顿了顿，“等我回来，咱们该商量怎么把那些藏在海底的黑窝端了。”
她大步离去，背影笔直如枪。
神风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忽然觉得身上轻了不少，连肩膀的疼都好像缓了点。
“怎么样？”八重神子靠在他边上，尾巴轻轻卷住他没受伤的手腕，“感觉像不像人生巅峰？”
“像。”他咧嘴，“就是代价有点大。”
“哪件事没代价？”她戳他额头，“你以为我想天天给你擦屁股？问题是——”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你偏偏每次都选最难的路走。”
“我不走难的，谁走？”
“说得跟你多伟大似的。”她翻白眼，“还不是为了不让别人替你挡刀？”
神风没答，只是笑了笑。
阳光这时候终于穿透云层，照在演武场中央那道深深的刀痕上。石砖裂开的缝隙里，一株野草正从灰烬中探出嫩芽。
系统界面还在闪烁，新任务的图标不停跳动。
他抬起左手，准备点开详情。
指尖刚触到虚影，突然——
八重神子猛地拽他后退半步。
“等等。”
“怎么了？”
她眯眼盯着他手腕内侧，那里有一道之前没注意的暗紫色纹路，正缓缓蠕动，像活物般往心口方向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