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之爽意 第8章 挖到人参

这次得了祖母和大伯娘的“许可”，韩爽心里更踏实了，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她这次进山，目标更加明确，不再仅仅满足于野菜和寻常草药，而是凭借着前世积累的草药知识和冥冥中与山林越发契合的感应，向着人迹更少、植被更茂密，但依旧属于外围的区域探索。

她走得很慢，仔细观察着脚下的泥土、周围的树木和岩石的朝向。潮湿的腐殖土，特定的伴生植物，都可能是珍稀药材存在的线索。她的精神力也悄然散开，感知着周围草木的微弱气息。

突然，在一处背阴的山坡下，几片呈轮生状、顶生着一簇青绿色小花的植物吸引了她的注意。那花的形状……韩爽的心猛地一跳！她快步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杂草，露出了那植物完整的形态——茎秆单一，叶片轮生于茎顶，花朵虽小，形态却与她记忆中那味珍贵的药材无比吻合！

这是……人参？！

韩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仔细观察叶片的数量和形状，又轻轻拨开根茎部的泥土，看到那略显肥厚的根部和细密的根须，心中已有八分确定。虽然年份可能尚浅，但在这个时代，野生人参的价值毋庸置疑！

她按捺住狂喜，从背篓里取出小心收藏的小药锄（这是她用卖药材的钱偷偷添置的），开始极其小心地挖掘。她深知“拔苗断须如断金”，一点都不敢大意，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将这株人参完整地取了出来。

只见这根人参主根粗短，形态尚可，芦头清晰，带着密密麻麻的“珍珠疙瘩”，虽然比不上那些动辄几十上百年份的老山参，但看这品相，至少也有十数年甚至更长的年头了！这对于农家来说，已是了不得的宝贝。

韩爽小心翼翼地将人参用准备好的苔藓和树皮包裹好，放进背篓最底层，用野菜仔细掩盖好。她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没再停留，径直下山回家。

回到家，她依旧先给李氏看了表面的野菜和一只用陷阱捕获的山鸡，稳住母亲的心。待到晚上韩文松回来，一家三口关起门，韩爽才将那人参拿了出来。

当韩文松和李氏看清那是什么时，两人都惊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人参？”韩文松的声音都在发颤。他虽没见过真人参，但也听人说过，这是能救命的金贵药材！

“爹，娘，你们看，就在山脚那片老林子边上找到的，许是以前没人注意到。”韩爽依旧沿用之前的说辞，安抚着父母激动又惶恐的心情，“这东西太扎眼，放在家里我不安心。爹，您明天能不能请一天假，我们一起去县里的药铺问问？大药铺见识广，给价应该也公道些。”

韩文松看着女儿沉静的眼神，又看看手中那株品相不凡的人参，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东西不是他们这样的小户人家能留的，换成钱，才能解燃眉之急，才能真正改善家里的境况。

第二天天不亮，父女俩就揣着小心包裹好的人参，踏上了去往县城的路。韩文松特地向工头告了假，李氏则忧心忡忡又满怀期待地将他们送到村口。

县城比镇上繁华许多，青石板路，店铺林立。韩爽父女无心观赏，一路打听，找到了县城里最有名的“济仁堂”药铺。药铺门面宽敞，伙计穿着干净，坐堂的老郎中须发皆白，看着便让人心生信赖。

韩文松有些局促，韩爽却深吸一口气，拉了拉父亲的衣角，率先走了进去。她直接走向柜台，对里面一个看似管事的中年人低声道：“掌柜的，我们有点山货，想请贵店掌掌眼。”

那掌柜的见是一对穿着朴素的农家父女，本没太在意，但见韩爽虽年纪小，眼神却清亮沉稳，不似寻常村童，便点了点头，将他们引到了后堂僻静处。

当韩爽将那用苔藓树皮包裹的人参缓缓打开时，掌柜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人参，仔细端详芦碗、皮色、根须，又凑近闻了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郑重。

“好东西啊！”掌柜的赞叹道，“虽是‘二甲子’（参龄较短的人参俗称），但品相完整，芦头饱满，须根清晰，是正宗的野山参！你们从何处得来？”

韩爽按照想好的说辞答道：“是家父在山里偶然所得。”并不多说细节。

掌柜的也是明白人，不再多问，沉吟片刻道：“这等品相的野山参，市面上少见。我们济仁堂童叟无欺，给你们这个数。”他伸出两个手指，又翻了翻，“二十两银子，如何？”

二十两！韩文松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站稳。他做短工一年到头也攒不下二三两银子！这简直是一笔天降横财！

韩爽心里也激动，但面上却努力保持平静。她知道人参价值不菲，这个价格对于这个年份的参来说，算是公道，但未必没有还价的空间。她故作犹豫了一下，道：“掌柜的，我们也是诚心出手。只是家中急需用钱，您看……能否再添些？这参须可是一根都没断的。”

那掌柜的见这小女娃竟如此镇定，还会讲价，不由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又仔细看了看人参，最终道：“罢了，看你们也不容易，二十二两，不能再多了！”

“多谢掌柜！”韩爽立刻行礼，不再犹豫。

二十二两雪花银！当韩文松颤抖着手接过那沉甸甸的银锭时，仍觉得如同做梦一般。他小心翼翼地将银子贴身藏好，拉着韩爽，几乎是脚不沾地地离开了药铺。

在回村的路上，夕阳将父女俩的身影拉得老长。韩文松看着身边眉眼舒展、仿佛浑身都发着光的女儿，心中感慨万千。这个女儿，自病好后，真的不同了。她不仅带来了实实在在的财富，更给这个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爽儿，这钱……”

“爹，”韩爽打断他，眼神澄澈而坚定，“这钱您和娘收好。我们可以翻修一下房子，给哥哥弟弟添置些笔墨，再多买些粮食。以后，我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韩文松重重地点头，粗糙的大手紧紧攥着怀里的银子，也攥住了女儿带来的这份沉甸甸的希望。他知道，韩家的好日子，真的要开始了。而这一切，都源于他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内里蕴藏着巨大能量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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