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天光还未大亮,一层薄薄的雾气如同轻纱般笼罩着静心苑。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宛如水墨画中的淡痕。祁砚之今日来得格外早,马蹄声在寂静的坊间显得尤为清晰,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他一身利落的玄色猎装,衣摆处绣着暗金色的云纹,在晨光中泛着低调的光泽,更衬得身姿挺拔如松。肩上还背着一把造型古朴的硬弓,弓身漆黑发亮,显然经过精心保养,箭囊里插着十几支尾羽整齐的箭矢,每一支都笔直挺立,显示出主人严谨的性格。
韩爽刚收拾好药篓和必要的工具走出房门,便见他迎着晨光走来,眉眼间带着一丝不同于往日的飞扬神采。她房间的窗棂上还挂着昨夜凝结的露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有几滴恰好落在她的发梢上。
今日天气甚好,不如我们往深山走走?祁砚之在距她三步远处停下,声音带着晨露般的清爽,目光落在韩爽身上时,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药篓,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带来一丝微妙的触电感。既可采药,也可猎些野味,给韩兄和你补补身子。
好啊。韩爽笑着应下,她今日也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胡服,黑色劲装勾勒出她修长的身形,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根黑色丝带固定,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耳边,显得英姿飒爽。她接过祁砚之递来的水囊,轻抿一口,你倒是考虑得周到,我正想着该换些新鲜药材了。
两人并肩出了门,踏着露水向城外山林行去。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越往深处,林木愈发幽深,鸟鸣声此起彼伏,偶尔还能听到远处小兽窜动的声响。祁砚之果然箭法如神,眼力极佳,行走间目光如炬,不时扫视四周,不多时便猎到了一只肥硕的山鸡和一只灰兔。他动作利落地处理猎物,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迅速而干净地收拾好,挂在腰间特制的皮带上。
砚之,你的箭法越发精进了。韩爽由衷赞叹,看着他将猎物妥善安置。
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祁砚之谦虚地笑了笑,目光却温柔地落在她身上。他注意到韩爽专注于寻觅药材时,鼻尖上沾了一点泥土,却浑然不觉,那副认真的模样让他心头一软。
韩爽则专注于寻觅药材,在一处背阴的岩石下发现了一小片难得的地锦草,这种药材在秋季尤为珍贵。她正小心翼翼地挖掘,手指轻轻拨开泥土,生怕伤到药草的根须。突然,她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
小心!祁砚之几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稳稳拉回。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力道恰到好处,既阻止了她的跌倒,又不至于弄疼她。
韩爽惊魂未定,转头看向他,对上他紧绷的表情和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我刚才没注意脚下。
小心些。祁砚之松开手,却仍站在她身旁,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地形,这山里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危险。
休息时,两人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石上,大石表面被阳光晒得温热,坐上去十分舒适。他们分享着带来的干粮和水,韩爽看着祁砚之猎到的野味,忽然想到一事,开口道:砚之,如今家里产业渐多,田庄、铺面,还有这静心苑,光靠王师傅和二哥,人手终究有些单薄。我思量着,是不是该招几个可靠的护院?
祁砚之闻言,神色认真起来,他放下水囊,点了点头:你考虑得是。京城虽治安尚可,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你们兄妹如今声名渐起,难免会引人注目。他掰下一小块干粮,仔细地掰开,招几个身手好、底子清的护院,很有必要。
韩爽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篓的边缘:我担心那些江湖人士背景复杂,若引狼入室反而不美。
此事交给我来办如何?祁砚之沉吟片刻,提出建议,军中有些退役的老兵,人品可靠,身手也不错,正寻些安稳的活计。我认识几个百夫长,可以托他们留意。
那太好了!韩爽眼睛一亮,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有他把关,自然比她自己漫无目的地寻找要稳妥得多。她感激地看了祁砚之一眼,有你帮忙,我就放心了。
不过,祁砚之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玩笑,眼神却认真,就算有了护院,日后你若再想进这深山,也需得我或者王师傅、韩恺陪同才行。他故意板起脸,但眼中的关切却掩饰不住,我可不想你再遇到任何危险。他指的是上次她险些滑倒的事,那次她独自进山采药,回来时膝盖都擦破了皮。
韩爽心中微暖,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便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好,听你的。我保证不再一个人冒险了。
午后阳光变得温暖,林间光影斑驳,金色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如同碎金般点缀在苔藓覆盖的岩石上。他们走到一处溪谷,这里地势相对开阔,溪水潺潺,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水底圆润的鹅卵石和游动的小鱼。岸边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在秋风中轻轻摇曳,有淡紫色的桔梗,黄色的野菊,还有几簇白色的雏菊,景色极美,也极为僻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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