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之爽意 第180章 灵犀相通 往事如烟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韩爽持续输出着温和的灵力，那金线符文越来越亮，最终如同烙印般在圣女手腕上稳定下来，散发出柔和而持续的光芒。与此同时，圣女长长的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美丽的眸子，带着北狄人特有的深邃，此刻却充满了迷茫、警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她先是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陌生的环境和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最终定格在韩爽身上，更准确地说，是定格在韩爽腰间那枚微微发光、与她手腕金线产生共鸣的玲珑玉佩上。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翕动，发出微弱而干涩的声音：“…灵素…婆婆的…玉佩……”她说的是带着浓重北狄口音的中原话，但“灵素”二字却异常清晰。

韩爽心中一震，果然与太师叔薛灵素有关！她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你认识这玉佩的主人？薛灵素是你什么人？”

圣女的眼神变得复杂，有追忆，有孺慕，更有深切的悲伤。她看着韩爽，似乎在判断她的身份和意图，最终，或许是那同源灵力的安抚，或许是玉佩带来的熟悉感，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灵素婆婆……是我的外祖母。”

一句话，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虽然早有猜测，但得到亲口证实，依旧令人震撼。北狄圣女，竟然是药王谷太师叔薛灵素的外孙女！

“那你的母亲是……”韩爽追问，心中已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圣女眼中涌出泪水，混合着痛苦与恨意：“我的母亲……是北狄先王最宠爱的公主，也是……也是如今大雍朝淑贵妃的……亲姐姐！”

地窖内一片寂静，只有圣女带着泣音的叙述，缓缓揭开了一段尘封的、交织着爱恨情仇与巨大阴谋的往事。

原来，三十多年前，薛灵素潜入北狄寻找灵药，机缘巧合救了当时身受重伤的北狄先王。先王为其风采所倾倒，强留她在王庭，薛灵素后来生下一位公主。但薛灵素心系故土与药王谷，始终郁郁寡欢，在北狄王庭暗中研究医术和毒术，并悄悄将药王谷的学识传授给女儿。

“母亲继承了外祖母的医术天赋，但她……她更痴迷于外祖母研究的一种，利用特殊体质和药物，激发人体潜能、甚至控制心神的禁忌之法。”圣女的声音带着颤抖，“后来，母亲嫁给了王庭大祭司，生下了我。但他们并不满足，他们想打造一支无敌的‘药人’军队，帮助北狄吞并大雍。”

“而淑贵妃……”圣女眼中恨意更浓，“她是我母亲的亲妹妹，但她自幼体弱，身负一种奇特的寒毒，需要至阳之物或庞大的生机才能续命。她嫉妒我母亲得到外祖母更多的关注和真传，更嫉妒我能健康长大。大约十五年前，她勾结了王庭中一部分激进势力和大雍朝内部的某些人，设计害死了我的父母，对外宣称是意外！而我，因为年纪小，且外祖母提前在我身上留下了这‘九转玲珑纹’作为庇护，才侥幸被忠于母亲的一些旧部保护下来，成为了他们操控的‘圣女’。”

“这金线，”圣女抬起手腕，“不仅是求救信号，更是外祖母留下的血脉印记和……控制‘药人’的部分关键法门的钥匙。母亲死后，淑贵妃和那些叛徒虽然得到了部分研究资料，但最核心的，关于如何解除‘药人’副作用、如何真正控制高阶‘药人’的秘密，只有外祖母知道，而她……在母亲死后就彻底失踪了，只给我留下了这个印记。”

“淑贵妃潜入大雍皇宫，一方面是为了借助皇室龙气压制寒毒，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寻找外祖母可能留下的完整‘药人’炼制之法，以及……彻底掌控北狄王庭，完成他们颠覆大雍的野心！西郊马场，就是他们在大雍秘密炼制和训练‘药人’的基地！那些所谓的‘官货’，很多就是炼制‘药人’所需的药材和物资！”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彻底拼凑完整！淑贵妃的身世、她的动机、“药人”的来历、北狄内部的权力斗争、与大雍朝中叛徒的勾结……一个庞大、阴狠、筹划了十余年的惊天阴谋，终于**裸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真相大白，地窖内的气氛更加肃杀，却也透着一种拨云见日的清明。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祁砚之拳头紧握，眼中燃烧着怒火，“西郊马场必须摧毁，淑贵妃和朝中的内奸必须揪出来！”

韩爽冷静地分析：“现在我们知道，淑贵妃的软肋是她的寒毒和寻找完整‘药人’炼制之法。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她看向圣女：“你能详细说说，你外祖母可能在哪里吗？或者，这金线印记，除了是钥匙，还有没有其他指引？”

圣女努力回忆：“外祖母失踪前，曾反复念叨过一个地方……好像叫……‘冰火泉眼’？她说那里是极寒与至阳交汇之地，或许能找到解决一切的关键。至于这印记……”她感受着手腕上的温热，“当它靠近特定的事物时，会有更强烈的反应，比如……您的玉佩。”

韩爽若有所思：“冰火泉眼……药王谷秘录中似乎有记载，是一处传说中的秘境。而我的玉佩，对淑贵妃和你的印记都有反应，或许它本身就是寻找太师叔或者破解‘药人’之谜的重要物品。”

莫言开口道：“当务之急，是找到确凿证据，扳倒淑贵妃和其在朝中的党羽。圣女殿下是关键人证，而西郊马场是重要物证。”

赵铁鹰补充：“我们还需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韩府、祁家旧部、乃至朝中忠于陛下的正直大臣。”

计划渐渐清晰：由韩爽和祁砚之设法潜入西郊马场，寻找并掌握“药人”实证；同时，通过韩钧等人，暗中联络可靠的同僚，准备在关键时刻发难；莫言和赵铁鹰则负责保护圣女，并尝试通过金线印记和玉佩的感应，寻找薛灵素或“冰火泉眼”的线索。

唤醒圣女，不仅揭开了谜团，更带来了逆转局势的契机。尽管前路依然布满荆棘，强敌环伺，但希望的火种已然点燃。地窖之外，黎明前的黑暗正浓，而他们，已经握住了引领曙光的第一缕线头。一场关乎国运、亲情与正义的终极对决，即将在这座帝国的中心，轰轰烈烈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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